原想著再多留些日子的,可現在有了王二狗這一遭事兒,文瑤也不想再多留下去。
既然早晚都要走,哪天走都是一樣的。
所以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文瑤就收拾了東西。
她將自己拿出來的都收進了空間,又將她母親李梅送來的拿出好裝好,背著孩子提著包裹就朝李家溝去了。
離開之前怎麼也得去見見李梅,之前她算是真的對她好的。
另外,她送來的東西也得給李家送回去。
這年頭,東西金貴,雖然都是舊的,也是家家緊要的,誰家也沒有過多的剩餘,說不定當初李梅給她帶這些來,還遭了著白眼呢。
文瑤往李家溝去了,破廟又恢複了往常的寂靜。
這邊王二狗卻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那邊才剛打擊了封建迷信,這可倒好,深更半夜的,王二狗居然大喊大叫的說鬨鬼,這叫什麼事兒!
先是莊子上領導班子就不乾了。
三個半夜的,插旗莊人聲鼎沸,大夥聽著王二狗的哭喊聲都跑了出來。
有想一探究竟的,也有想湊熱鬨的。
王二狗這潑皮什麼時候有那麼狼狽的情況,向來都是他欺負彆人,這種顯然是他吃虧的場景可是難得一遇。
村支書王子良披著衣服拎著煙鬥趕來的時候,王二狗已經被村裡幾個漢子給逮住了。
他臉上滿是驚恐,眼神呆呆的,一副被嚇傻的樣子。
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一條一條的裂痕下麵是斑駁的血痕,褲子還濕噠噠的,透著一股子尿騷味。
嘴裡神神叨叨的喊著:“鬼!鬼!不是我!我錯了!不敢了!放了我放了我……”
莊子裡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都在說這廝該不會是走哪裡偷雞摸狗、挖墳掘墓去了吧,否則也不至於嚇的失了心神。
老支書煙鬥叼在嘴裡砸吧砸吧的:“這到底什麼個情況,有知道的嗎?”
這種情況知道的也不會出來,更彆說在場的也不一定知道,畢竟也不是誰都愛沾王二狗這種人的。
王子良歎了口氣,眼神一一掃過在場的人,在平日裡與王二狗鬼混的兩個人身上看了好一陣。
“王小義,王守春你兩也不知道?”
王子良點名是有道理的。
這兩人平時和王二狗一起作威作福,好的像是穿一條褲子,哪回偷雞摸狗不是三人一起的。
要說他們不知道,那麼,整個插旗莊也就沒人知道了。
可這事兒不怎麼光彩啊!
他倆是知道,但能不能說卻不一定。
“叔,我們…我們…哪能知道啊。”
“不知道?!”王子良狐疑的看著兩人,眼神中分明就不信他們,“真的?”
王子良的眼神帶著看透世事的犀利,王小義有些不敢看,他胳膊杵了杵王守春,臉上寫滿了驚慌。
他們當然知道王二狗乾什麼去了,原本他們兩人也是要跟著去的,不過剛好王守春的奶奶有些不行了,他走不開而已。
而王小義生來膽子就小,三人之中,他跟王守春關係最好。
王守春不去了,他自然也跟著不去了,所以最後去破廟找文瑤的就隻剩下了王二狗一人。
他本來還想得手後再給王小義哥王守春兩人炫耀的,誰曾想,王壽春兩人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王二狗。
本來就不光鮮,見不得人的舉動,他們怎麼敢在這種情況下說實話,這以後他們還怎麼做人。
最好的辦法就是咬死不認!
他們不認彆人也拿他們沒辦法,隻得又去盤問王二狗。
村裡出了那麼大的事,基本能出來看熱鬨的都跑了出來,王二軍不例外。
文瑤走後沒多久他的身體就恢複了,恢複的當時,王二軍就去找了村支書王子良了。
他想收回離婚的請求。
可是,離婚不是兒戲的,這事早就成了事實,無法改變了。
他又跑到李家溝的李家去,想將孩子抱回來,卻被告知文瑤離開王家後並沒有來李家住,而是去了破廟。
這回王二軍倒是沒有追去破廟了。
插旗莊外麵的破廟他還不知道,破敗的四麵漏風,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住的去人。
他篤定了等著文瑤獨自一個人在外麵活不下去了,他再出現,那麼還愁文瑤不會巴著他嗎?
所以他氣定神閒,有熱鬨看自然也跑了出來。
誰料王二狗瘋瘋癲癲的,嘴裡嘰裡咕嚕的說著什麼,本來還算平靜,但在看到王二軍之後,又開始發瘋。
他拚命的大喊大叫,指著王二軍喊:“對不起,饒了我!饒了我!”倒把王二軍整得一臉懵逼。
不止是王二軍,在場的人都莫名其妙的抬眼看著他。
“不是,你們看我乾嘛?”
王子良吸了口煙,煙鬥在牆壁上敲了敲,這才道:“二軍啊,你知道怎麼回事兒?”
王二軍更懵了,怎麼看個熱鬨還牽扯上他了:“哎喲我的叔啊,我怎麼可能知道,我還納悶呢!”
“那他怎麼看著你說,叫你饒了他!”
王二軍哭笑不得:“那我上哪知道去,我再怎麼也不可能跟王二狗扯上關係啊。”
說的也是!
王子良沉吟片刻,也不再揪著王二軍問。
“那個,王傑,你去打盆冷水來,這狗子還是嚇得魘住了。”
王傑是王子良的兒子,聽見老子的話,自然是撒腿就跑,沒一會兒就端來了冷水。
現在插旗莊用的都是井水,雖然不是寒涼的天氣,但井水卻是寒冷的。
今天還有些變天,前麵還刮了風,稍稍的落了幾滴雨下來。
一盆冷水朝著王二狗當頭潑去,冰冷的刺激使得渾渾噩噩的王二狗清醒了幾分。
他看著圍著他的眾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見他眼裡有了清醒的意識,王子良率先上前問道:“王二狗你怎麼了?”
這一問,王二狗又想起了破廟裡發生的事,整個人抖了起來。
“鬼!破廟有鬼!那個李文瑤是鬼!她的女兒也是鬼!”
“你放屁!”王二軍立馬跳了出來。
彆的還好說,就孩子就不能那可是他的女兒,怎麼可能是什麼鬼!
王二狗都要哭了,那種在破廟時的恐懼又浮上心頭:“是的,我沒有撒謊,李文瑤會突然消失,還有那個孩子會跑會說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李文瑤拎著一把染了血的斧頭,到處都是血,紅彤彤的,還有她的肚子裡腸子都淌出來了,我看到了!看到了!她還呲著牙對我笑!真的!”
說著竟然哇哇的哭了起來,這反倒越發讓眾人信了。
但王子良的關注點卻有些不同:“你深更半夜的到破廟去乾嘛?”
破廟裡有什麼?插旗莊沒有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