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您的女兒遭到了虐待,為什麼您不將她從工廠中領出來,而是要等到她自己受不了從工廠裡逃跑?”
“她就是個蠢貨,就應該多教育教育,”瑪麗·胡頓這句話引起了陪審席一頓騷動,他們沒想到這位女士居然這麼形容自己的女兒。
西奧多稍微咳嗽了一聲,提醒陪審員現在還在案件進行中,然後繼續詢問瑪麗·胡頓:“您了解他們對您女兒的懲罰嗎?”
“知道,就是在身上掛重物,至於掛了幾次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5次也可能更多,記不清了。”
瑪麗·胡頓的詢問到此結束,通過對這位女士的詢問,算是對賓利工廠中童工的悲慘遭遇有了一定了解。
於是接下來工廠主賓利重新被請上法庭,法官西奧多繼續對他詢問,即剛才關於童工與兒童犯罪率的問題:
“所以在你的觀點中,通過讓童工進行長時間的工作,可以減少兒童犯罪的概率,並提高道德風尚嗎?”
賓利聽完法官這句問話後,眉頭閃過一絲不耐煩,因為他覺得自己在之前,已經將該說的話都說的很明白了。
不過對麵終究是一名法官,需要自己打起精神來應對的紳士,以後說不定什麼其他案件就會被他給審理。
所以賓利壓下自己心中的不快,在臉上擠出一副和煦的笑容,然後將剛剛說的話重複了一遍,甚至為了怕法官和陪審員們不理解,還額外加上了其他的解釋:
“這顯然是毫無疑問的事實,作為一名在工廠中工作的童工,他一天之內有十二個小時需要待在工廠內,我們的監工會好好監視對方。”
“等回家以後已經是深夜,那時候他們又被自己的父母看管,即便生出什麼壞念頭,也不可能真的付諸實踐。”
當賓利毫無負罪感的說出這番話後,陪審席上發出了更大的喧嘩聲,一個年紀比較輕的富家子弟,拚命用拐杖敲著欄杆,以顯示自己對剛剛這段話的不滿。
這下就不是咳嗽能鎮住的喧嘩了,於是西奧多敲擊木錘讓陪審員們安靜下來,然後允許這位自詡為社會降低兒童犯罪率,並提高兒童道德水平的賓利退下。
接下來出場接受谘詢的證人,是被賓利雇傭的工人醫生托馬斯·威爾遜,他板著一副毫無表情的麵孔走到台上。
等托馬斯·威爾遜站立以後西奧多便問道:“你覺得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假設一天工作十二小時,他應該從幾點開始工作?”
托馬斯顯然很熟悉這個問題,因此沒有任何遲疑便回答道:“一般是早上六點左右,夏天太陽來得快,所以五點半就可以開始工作了。”
“托馬斯先生,你是一名從正經醫學院畢業的醫生,現在請從你的專業角度回答一下,我接下來提出的問題。”
“一個十歲左右甚至不到十歲的孩子,即便事先得到了很好的休息,去進行這種長達十二小時的高強度工作,是否對身體健康會有所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