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也沒猜到太後的意思,大約,是考驗雲晚意?
他頓了頓,解釋道:“今早宮裡來人說,太後娘娘請了皇後和固倫公主去壽寧宮,約莫是要一起見你。”
“太後禮佛多年,喜歡安靜,少說話,有問就答,沒問不做聲,乃是最好。”
“皇後那邊你倒無需擔心,不構不成威脅,她不會為難本王的人,固倫公主欣賞你的本事,更不會把你如何!”
本王的人?
雲晚意聽到這話,抬頭古怪的看著他。
這話,當初帝景當著徐騰的麵,在德善堂也曾說過,不過,帝景說的是‘我的人’。
幾字之差不要緊,關鍵是兩人的語氣都這麼相似!
若非昨晚她見過帝景不戴麵巾的樣子,她真的會將兩人混認成一個人!
難道真如她先前的猜想,帝景是先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常景棣沒錯過她的神情變化。
她的目光帶著考究和懷疑,透過他,仿佛再看另一個人!
當著他的麵,還敢三心二意?
這個發現,讓常景棣心中十分不爽,語氣也隨之清冷了幾分:“還有疑惑?”
“你……”雲晚意頓了頓,意識到眼前的人並非帝景,而是常景棣,趕緊改口,道:“王爺,是不是有個流落民間的兄弟?”
“兄弟?”常景棣擰著眉,反應過來她應該還在疑心帝景的身份,做出恰到好處的疑惑:“你在說什麼?”
“難道是質疑先帝德行不端,在外有私?”
她沒想彆的人就好,帝景是他,他便是帝景,嗯,不是彆人。
常景棣心情好了幾分,轉眼發現她這話被人知道,會鬨出麻煩,才側麵提醒。
雲晚意悚然一驚。
她這個猜想落在彆人耳中,的確有抹黑先帝的嫌疑!
“臣女不敢質疑先帝。”雲晚意趕緊垂著眸子應道:“隻是發現王爺和一個朋友有幾分相似,才做此疑惑。”
常景棣本也沒責怪的意思,緩了緩道:“本王隻是提醒你,謹言慎行,你的一舉一動,很可能被窺探著,莫讓人抓住把柄。”
“過來坐,馬車要開動了,仔細摔跤。”
雲晚意這才垂著眸子坐在他旁邊。
馬車一路平穩,直到駛入宮門。
尋常人的馬車隻能到皇宮門外,便要下車步行覲見,因常景棣為北榮所傷,皇上給了特赦,允許他的馬車進宮。
但也隻能到長巷,皇上所在的位置和太後的壽寧宮乃是兩個方位,已經有壽寧宮的嬤嬤在此等候。
常景棣率先下了馬車,雲晚意緊隨其後。
剛站定,就聽常景棣清冷的聲音在叮囑嬤嬤:“邱嬤嬤,晚意膽子小,請你多照看些。”
邱嬤嬤聽到稱呼後怔了怔,隨即笑的眉眼都眯成了一道:“既是王爺心尖尖上的人,太後娘娘又怎會為難?”
“您大可放心,雲大小姐進壽寧宮是什麼樣兒,出來的時候,連根頭發絲都不會少!”
“有勞邱嬤嬤。”常景棣側了側頭。
驚蟄立刻拿出一錠銀子遞上前。
邱嬤嬤推脫了兩下,就將銀錠子塞入了衣袖,轉眼看向雲晚意時,笑的更是如沐春風:“老奴見過雲大小姐。”
前世,雲晚意沒見過這位邱嬤嬤,但能得常景棣如此對待,想必是太後眼前的紅人。
再看邱嬤嬤,麵相極好,福滿雙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命宮斜出一條紋路。
這條紋直接斷了她的生路,看來前世雲晚意沒見過她,是因為她不久後就會喪命!
不過時間倉促,不好一直盯著看,雲晚意一時半會沒察覺她會為何喪命,畢竟瞧著身強體健的,總不能是因為疾病。
雲晚意不動聲色的垂眸,不卑不亢見禮,引來邱嬤嬤的連連誇讚:“雲大小姐禮數周全,又長得如仙女兒似的,定得太後娘娘喜愛。”
常景棣這才和驚蟄一起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雲晚意知道宮中規矩,目不斜視的跟在邱嬤嬤身後。
進了壽寧宮,遠遠就聞到一股清香的鬆香,再聽屋內,傳出陣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