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炭火燒的極暖,他隻披了一件緞襖,扶桌而站,盯著濃鬱的夜色。
大寒和穀雨在身邊彙報。
一個說的是三峰村的消息,一個則是彙報常牧雲的行蹤。
去三峰村,無疑還是和雲晚意有關。
但那邊依舊沒有進展。
常景棣動了動站的發酸的腿,凝神道:“三峰村沒消息,那她的養父母呢?”
“大荒過後,那家人再無蹤跡。”大寒聲音很低,忐忑不安道:“荒年不好過,時不時有暴亂,這麼久毫無消息,保不齊已經死在荒野了。”
常景棣的眼神,比外邊的夜色還濃,層層鋪開,隻剩森冷:“他們舍棄晚意帶走全部身家,不可能輕易就死。”
“戶籍做的嚴謹,總不能憑空消失,繼續追查。”
大寒點點頭,心頭不解,到底忍不住多嘴問道:“雲大小姐歸位,那家人的死活和雲大小姐毫無關係,還費那個人力追查做什麼?”
常景棣擰著眉,淡淡的睨了大寒一眼。
“你傻呀。”穀雨小聲提醒道:“那家人和雲大小姐有交集,能調換嬰兒,還能舍棄雲大小姐,德行定然不好。”
“這樣的人存在,對雲大小姐是絕對的威脅,早點找到,能免去很多麻煩!”
“噢,原來是這樣。”大寒後知後覺,歎道:“還是咱們爺知道疼人,那個詞怎麼說來著,未雨綢繆。”
“好了,彆賣弄你那三瓜倆棗的文采。”穀雨接過話,轉向常景棣彙報:“三皇子從王府離開後,轉而去了德善堂。”
“他直接挑明了雲大小姐的身份,還試探了您的身份,雲大小姐不清楚,誤打誤撞幫您遮掩。”
“但三皇子不可能輕易放棄,而且……而且……”
常景棣緩緩走了兩步,不悅道:“什麼時候開始,你們都喜歡支支吾吾,難道要送回去重新開始?”
“爺,屬下不是支吾,實在是……”穀雨硬著頭皮,道:“三皇子在德善堂和雲大小姐說的話,有些異常。”
“怎麼說?”常景棣總算回頭,目光一如夜色。
穀雨大概說了一番後,道:“三皇子明知道大小姐和您的婚約,還出言不尊。”
“他不是不尊。”常景棣緩緩走到輪椅旁,點了點輪子:“他瞄準了晚意。”
“以為本王腿瘸,舊疾不愈,這條命不長久。”
“嘶。”穀雨和大寒同時抽了一口冷氣。
且不說雲晚意是鎮北王好不容易想接近的女子,就單是鎮北王和三皇子之間的關係,就足夠禁忌。
三皇子難道還肖想皇嬸?
大寒難以置信,道:“會不會是咱們想多了,三皇子和雲二小姐賜婚,對於這個大姨姐多嘴了幾句?”
“常牧雲的野心遠比看著重。”常景棣轉向窗戶的方向:“他就如這夜色,暗含的心思誰也猜不透。”
“給六皇子傳話,盯緊些常牧雲,彆讓他有機可趁。”
穀雨點點頭,旋即又想起一事:“三皇子底下的人和北方聯係頻繁,對方還不知道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