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個小輩相繼問完,太夫人和雲鼎天對視一眼,重重歎道:“今日叫你們都來,就是給你們說這件事的。”
太夫人的目光掠過子孫們期待的眼睛,垂下眼眸,艱難道:“那些流言,的確是真!”
話沒說完,幾人都驚詫的瞪大了眼睛。
“怎麼,怎麼可能,那勤政王都死了多少年了?”
“我們不是林州雲家的後人嗎,怎麼會和勤政王扯上關係?”
“太離譜了,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要是被查出來,我們都活不成!”
“是啊,這可是欺君罔上的死罪!”
“……”
“我知道你們難以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雲鼎天接過話,打斷底下幾人的話道:“不僅如此,太夫人並非你們的祖母。”
“她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姐姐,你們得稱她一聲姑母,我們二人都是老祖宗和勤政王的孩子。”
這個消息過於爆炸,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良久,雲翡如難以置信的捂著心口,道:“所以,老太太是我們的祖母,勤政王是我們的祖父,那,那以前的祖父……”
“他知道真相,死於非命。”雲鼎天沉聲道:“叫你們來,是想讓大家一起想辦法渡過這個難關!”
“可。”雲月如咬著嘴唇,難堪道:“這麼算起來,鎮北王常景棣,豈非是我們同族的哥哥?”
“對。”太夫人沉沉點頭,道:“但你們二人隔了好幾代,成婚也無礙,你彆擔心。”
雲翡如被這個忽如其來的消息打亂針腳,惱道:“這是成婚的事嗎?!我們是勤政王後人,是亂臣賊子!”
“皇上已經查到消息了,現在我們要擔心的,是自己的性命!”
王氏滿是擔憂,接過話道:“翡如說得沒錯,皇上既然能查到端倪,未嘗不能繼續往下查到更多。”
“為今之計,隻有抵死不認。”雲翡如咬著牙,眼底閃過一絲陰毒,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老太太病入膏肓,索性讓她……”
“人死了,我們這些後人對那時的事情不知道,聖上總不好無端定罪。”
雲鼎天和太夫人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出對方內心的想法。
雲翡如說的,他們不是沒想過。
隻可惜,老太太是他們的生母,道義孝悌這一關過不去!
幾人還沒拿定主意,雲恒益和老太君一起,敲響了芳草苑的大門。
看著他們母女,雲鼎天寒著臉,道:“這幾日你們避而不見,現在來做什麼?”
雲恒益掃了眼他們,沉聲道:“流言越傳越烈,你們和勤政王的關係撲朔迷離,說不清楚。”
“我和母親商議過,你們一大家子還是先離開淮安侯府為好,免得牽連我們!”
“雲恒益!”雲鼎天咬著牙,狠狠道:“你彆忘了我給你的銀子,當真出事,你以為你躲得過去?!”
“銀子不是我一個人用的。”雲恒益蹙著眉,道:“再說那時候,並沒有關於勤政王的流言。”
“聖上是明君,勤政王的事,總不至於連帶上我們淮安侯府。”
老太君不想徹底撕破臉,擰著眉道:“大不了那些銀子我們還給你們,你們趕緊走吧。”
“老太君!”太夫人臉色鐵青,堵在門口道:“老祖宗還病著,你現在趕我們走,豈不是要老太太的命?”
“哼!”老太君見他們不打算走,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冷哼道:“彆怪我話說的難聽,老太太和勤政王之間不清不楚,我們可不敢收留,現在就走!”
“當初,是你叫我們來的!”太夫人咬著牙,道:“現在想讓我們走,想得美!”
“不走也可以。”老太君微眯著眼,威脅道:“我這就進宮麵聖,說清緣由!”
“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請了三四個大夫來給老太太看病,最後那些個大夫都死了。”
“到底有什麼毛病,能讓你們連殺人滅口的事情都做出來,聖上肯定會查出來的!”
雲鼎天和太夫人對視一眼。
他們沒想到老太君和雲恒益竟然派人盯著,竟連這件事都知道了!
“好,我們走。”雲鼎天腥紅著眼,道:“今日被你們逼著離開,將來你們想再求我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淮安侯府絕對不會再求你們!”老太君一甩衣袖,吩咐紅霞嬤嬤:“找人來幫他們收拾東西!”
雲恒益和老太君並非忽然做這個決定的。
立秋昨兒半夜忽然回來,帶來了雲晚意的口信,讓老太君和雲恒益立刻把林州雲家的人趕出去。
勤政王的事皇上追查到底,勢必會持續發酵,等事情真的發展,淮安侯府的人也要遭殃。
雲晚意雖然不喜歡雲恒益和淮安侯府,她名義上到底還是淮安侯府的人,不能眼睜睜讓自己被牽連!
就這樣,林州雲家的人當晚就收拾東西,帶著病重的雲老太太狼狽離開淮安侯府。
也是當晚,鄭杏林的妻子去大衙門口擊鼓鳴冤。
說鄭杏林去給雲老太太看診過後消失,好一段時間杳無音訊!
同時,淮安侯府安排去伺候林州雲家的小婢子站出來作證,說雲老太太病重時,接連提及勤政王。
還曾聽到太夫人和雲鼎天稱老太太為母親。
事情,徹底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