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太惹人注目,我沒準備,不好去打探。”
常景棣毫不猶豫,道:“我這會去。”
“且慢。”雲晚意拿出荷包,道:“裡麵有我準備的東西,可以關鍵時候防身。”
“好。”常景棣接過,道:“你先休息。”
“還有。”雲晚意拿出畫好的地圖,道:“塵贛縣不簡單,整個地界都有陣法防禦。”
“一個不留神出動機關,會引起大.麻煩。”
常景棣拿起地圖看了眼,凝神道:“如此複雜,玉夫人究竟從什麼開始準備的?”
“今天月缺說起一事,她說十幾年前塵贛縣起了一場瘟症,縣裡的人無可避免,死了不少。”雲晚意輕聲道。
“最後是個遊醫治好了剩下的人,我懷疑那個遊醫就是玉夫人,她從那時候就在塵贛縣紮根,發展到現在的地步。”
“這麼早。”常景棣頓了頓,收好荷包和地圖,附身吻在她額間:“不管如何,我先去探探虛實。”
“王爺萬事小心。”雲晚意有些不安,輕輕抱了他一下。
這個擁抱,讓常景棣激動不已。
月色高懸,他趁著無人時悄悄摸出客棧,從雲晚意說的布莊後門上山。
冬日的山綠色不多,夜色把一切都融化成灰黑色。
山洞裡漆黑一片,並沒燃燈。
常景棣很警惕,慢慢靠近山洞,就著月色朝裡麵瞧著。
雲晚意說的沒錯,裡麵全是大小不一的孩子,就地鋪著稻草和棉絮充當床榻,睡的正好,冬日外麵很冷,山洞裡倒還好。
就是沒有看到成年的白衣女子。
常景棣越過孩子們,一一查看裡麵的布局。
山洞往裡,竟還彆有洞天!
裡麵燈火通明,有不少嗷嗷待哺的嬰兒,有的在哭,有的在吃,屋內隻有三四個奶娘,卻有二三十個嬰兒。
還有個白衣女子在旁邊不耐煩的催促:“趕緊的,磨磨唧唧,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睡!”
其中一個奶娘哭喪著臉,聲音也帶著哭腔:“月半姑娘,我們實在沒辦法,這麼多孩子,輪番喂養,都要將我們吸乾了。”
“是呀。”另一個奶娘顫聲道:“姑娘,要不稟明夫人,再尋幾個奶娘吧,這吸出來都有血跡,這麼下去我們怕是熬不住。”
被叫做月半的白衣女子越發不耐,怒道:“要能找到奶娘,還需要你們說嗎,這些孩子不能看到自己的爹娘,縣裡的人不可能,又不能叫外麵的知道。”
“也彆抱怨了,這幾天我會給你們加強營養,好多多產奶。”
常景棣看到這兒,就沒再繼續了。
再往裡,還有石頭摳出來的屋子。
這些屋子也亮有燈,裡麵住的竟然都是大著肚子的婦人,粗略一看,也有二三十個!
常景棣心中震撼不已。
這些女子未必是縣內的人,按照雲晚意說的,縣裡的居民都不知道玉夫人的打算,也不知道孩子在山上。
玉夫人,到底要乾什麼!
常景棣狐疑的看完一圈,這才往回走。
但,就在他走到門口時,住孕婦的石屋內忽然衝出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
女子跪在常景棣年前,壓抑著聲音低聲哀求:“公子,求您大發善心,帶我離開!”
“起來說話。”常景棣將女子扶起來,往後退了幾步,拉開和女子的距離,道:“這裡安全嗎?”
孕婦看不出表情,十分惶然的四處看了眼,低聲道:“出去說話吧。”
常景棣不清楚裡麵的具體布局,跟著女子往外走。
出了山洞,孕婦將他引到了山洞旁不遠處的巨石後,再度跪下:“求公子救命!”
“好好說話。”常景棣沒有再攙扶,蹙眉道:“時間有限,不想被人發現就趕緊說。”
那女子嗚咽道:“我不是這裡的人,是被白衣女子抓來的,不止我,裡麵的孕婦都是。”
“我們被囚在裡麵,隻能在固定的時間出來散心,還是被人看守的情況下。”
常景棣覺得不對勁:“那你現在怎麼能出來?”
而且他進山洞開始,到現在沒有遇到任何白衣女子!
這麼多人,不會沒有人看守才對!
孕婦搖頭,道:“我不知道,每晚白衣女子會在固定的時間離開,我們晚上喝的水裡有安眠藥水,而且這附近有機關,曾有個孕婦趁著夜晚逃走。”
“天亮時才看到,那孕婦竟然就在前邊的路口身首異處,血淋淋一團,也是那時我們才知曉這山不簡單,也沒有人再敢出逃。”
孕婦說話間,指著不遠處的路。
“他們要乾什麼?”常景棣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眼,不解道:“這麼多孩子,培養不容易。”
“不知道。”那孕婦又嗚嗚咽咽哭了起來:“據說等生完孩子,我們都會被殺。”
“公子好心,求您救救我,我不想死,您竟然能隻身進去,肯定不會被機關限製。”
常景棣沒有立刻答應,歎道:“這次不行,我住的地方很危險,帶著你無法出城,我們都有危險。”
“你肚子不算大,還有足夠的時間,我會找辦法救你們。”
孕婦抽搭著,不情不願,到底還是聽話的點頭:“公子什麼時候再來?”
“有辦法了再來。”常景棣沒法說具體時間,道:“你彆露出異樣,叫人察覺。”
下山回到客棧,常景棣又一次找了雲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