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看出她神色不虞,離開福來客棧後立刻詢問。
雲晚意見四周沒人看守,把玉夫人的話說了一遍,疑惑道:“王爺從上城而來,可有聽過這些?”
常景棣的詫異驚疑並不比雲晚意少,隻是,他不能表現出來,低聲道:“若有,我昨兒就跟你說了。”
“看來是我離開上城後發生的事,這咺引道長真有這麼厲害?!”
雲晚意並不清楚,蹙眉道:“那咺引道長,我也隻是遠遠瞧見過一次,年三十蘇老夫人帶著他去淮安侯府,給蘇錦做法事。”
“我隻覺得奇怪,我曾給自己占卜算卦,沒法察覺出自己的命格問題,前一陣子見到師父,師父也曾起卦,照樣沒有看破什麼。”
“命數乃天定,若連這都能看到,豈不是天下亂套了?”
常景棣稍微一想,察覺出其中的蹊蹺,道:“會不會,是誤打誤撞?”
“有可能。”雲晚意冷靜下來後,也有過這個想法:“可惜,現在不好和外邊聯係,也無法知道更多。”
“等一會,會有消息。”常景棣輕聲道:“我帶來的人,會幫我們傳遞消息。”
兩人順著長街漫無目的的走著,月缺遠遠跟在後麵,聽不見兩人的談話。
隻看到鎮北王妃麵上不高興,而跟在旁邊的侍衛麵無表情。
走到昨兒那間茶樓,雲晚意照例上樓喝茶,常景棣跟在她身後。
月缺沒上樓,守在樓下,保證這兩人不會逃走。
不久後,又有幾個散客上樓喝茶,朝那打扮看,應該是商人。
商人之一,竟然是德善堂的王德發!
王德發一桌人並未和雲晚意相見,要了茶水和點心後,開始大聲議論上城裡的變故。
玉夫人沒有說謊,短短一夜過去,上城張貼了皇榜,下旨捉拿鎮北王妃雲晚意。
黃榜上說明,雲晚意是凶星將世,會給北榮引來大禍!
不但如此,皇上還遷怒了鎮北王府,說鎮北王病入膏肓,都是因為娶了凶星所致,下令讓司天監監主和術士去鎮北王府做法驅邪!
王德發看了眼雲晚意所在的房間,聲音更是拔高,道:“唉,這鎮北王妃真乃冤枉,治好了那麼多人,還要被人說凶星。”
“也不知道那道士怎麼看的,擺明是衝著鎮北王妃去的,唉,可憐啊!”
“不對啊,這鎮北王妃失蹤了好幾日,鎮北王也因此重病。”有人質疑道:“人究竟去哪兒了?”
又有人煞有介事的接過話:“聽說鎮北王妃是因為身份敗露,悄悄逃走了!”
“真真假假誰知道呢?”王德發喝完茶水後,道:“動身吧,我們還得繼續趕路呢!”
幾人離開後,雲晚意才從房間裡出來。
王德發是故意來傳信的,事情鐵板釘釘!
隻是,那道士把雲晚意的身份說成這樣,究竟要做什麼?
與此同時,上城也因為這個消息鬨開了。
被雲晚意救治過的病人不少,受她恩惠的更多,自打大家知道雲晚意是德善堂的東家,很多人慕名而來。
有不少人都是貧農或者貧苦的底層百姓,德善堂放低價格不說,每個月兩次義診,不僅診金全免,藥材也不要銀子。
所以不管是德善堂還是雲晚意,口碑在上城都沒得挑。
皇榜一出,必有大事,認字的不認字的,把那周圍圍的水泄不通。
有專門的人念著皇榜。
了解事情經過後,立刻有人驚訝道:“不可能吧,鎮北王妃是個好人,怎麼會是妖星?”
“就是,哪有災星還做義診的?”
“鎮北王妃的醫術造福了多少人,居然說是妖星,我不信!”
“定然有人汙蔑王妃。”
“我也覺得,要不是鎮北王妃,我家那口子到現在還癱在榻上,王妃好心,不要銀子治好了我家那口子,我不管,王妃在我心裡就是活菩薩!”
“王妃在我心中也是活菩薩!”
“……”
七嘴八舌的議論,沒有一個說雲晚意不好。
很快,那些聲音彙成一道,響亮統一:
“活菩薩!活菩薩!活菩薩!”
眼瞧著事情的發展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喧引道長和林逸站在樓上,兩個人臉色都不好。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民眾都討厭凶星嗎,怎麼會這樣?”林逸蹙著眉,不悅質問。
喧引道長不急不緩,全然是勝券在握的樣子:“林監主急什麼,都說站得越高摔得越痛。”
“這時候的呼聲越高,等下反噬越厲害,等著看吧。”
他話音剛落,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道:“司天監測出鎮北王妃不對,難道你們都質疑司天監的本事?”
“對呀,而且自打鎮北王妃回來,淮安侯府出了多大的變故,你們不知道嗎?”
“淮安侯府大夫人死了,二小姐沒了,二夫人母女身子不適,遠離多時,家都散了!”
“可不是,雲家二房和旁支回來,下場也很慘!”
“這就算了,宮中又出了多少變故,後妃們接二連三出事,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都被影響,可見凶星厲害!”
“我懷疑,這凶星故作好人,為的就是現在。”
“我也覺得,凶星狡詐的很!”
“……”
“抓住鎮北王妃,除凶邪!”
“抓住妖星,除凶邪!”
很快,質疑聲和反對聲,占領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