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煩躁的心更是躁動不安,說話完全沒過腦子,直接怒道:“藩王無召不得進宮,孤今日召集群臣,有要事相商。”
“端王不請自來,這是公然和孤叫板了?”
張赫坐在輪椅上看著上位的人,不卑不亢,連眼底的恨意也隱藏的很好:“臣離開上城多年,從未回上城給皇上請安。”
“聽聞皇上病重,臣心中甚是掛念,拖著殘疾的腿跋涉千裡,讓皇上誤會,是臣的不對了。”
話說的圓滿,姿態又謙卑恭敬。
皇上再憤怒,也不得不按耐住火氣:“難為你一片忠心,是孤誤會了。”
“隻是你彆了上城多年,朝中事務皆不清楚,還是先退下吧,等孤下朝後再行召見。”
張赫聞言,並未退下,反帶著幽幽笑意:“皇上,臣來上城還有一事,恰好今日眾臣都在。”
“臣想著是再好不過的時機,一並說了吧,臣自打失去雙腿後,不便於行,來回也是折騰。”
皇上本想著拒絕,張赫句句都是腿傷,要真不讓他說,朝臣必要心有怨懟,認為他對有功的忠臣卸磨殺驢。
此時的皇上,拿不準張赫這幅態度,到底要說什麼。
就如吃了一口蒼蠅,惡心難受,咽不咽下去都由不得他了!
皇上深吸一口氣:“有什麼趕緊說吧,彆耽誤正經事。”
張赫坐在輪椅上,拱了拱手後轉動輪椅,麵向諸多朝臣:“本王當年不慎,受了重傷失去雙腿,隻僥幸保住這條命。”
“回城後又碰上有孕的夫人慘死,本王萬念俱灰,若非皇上恩德,賞賜異姓王的封號,還給了封地,本王早就一死了之了。”
“本王對皇上的感激猶如滔滔江水,這些年來,本王無時無刻不在為皇上和北榮祈福,但願皇上江山永存……”
全是好話,照理說,皇上聽著應該十分高興才是。
可,皇上隻覺得心頭發毛,眼皮跳的厲害,仿佛有什麼大事發生!
這張赫,該不會要借機生事吧?
也不應該啊,這些年張赫在封地本本分分,探子多方彙報,都是他對皇上的歌頌和感激。
再說,張赫正要生亂,大可趁皇上昏迷的期間,沒必要在現在鬨上朝堂。
皇上幾番思量,想著沒必要節外生枝。
繼續往下聽也是不可能的,皇上壓下心頭的異常,打斷道:“你為北榮受傷,封賞也是應該的。”
“能感恩已經很好了,難為你跋涉來看望孤和太後,這份恩德也是你應得的。”
張赫抬眸,視線和皇上相對,嘴角緩緩勾出明顯嘲諷的弧度。
“事情若真是這樣,臣定要將這份感恩帶入墓穴。”張赫深吸一口氣,視線錯開,朝著眾臣道:“可,錯就錯在,這一切都是假的!”
眾人聽到這話,都覺得十分古怪。
彼此麵麵相覷,卻又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唯獨徐騰不怕死,在沉默中疑惑道:“端王這話什麼意思,你長篇大論,不都是在歌頌皇上恩德?”
“沒頭沒腦的這一句,可不像是對皇上尊敬!”
“對,就如徐大人想的那般!”張赫臉色猛然一沉,手直接指向高位上的皇上:“本王後來才知道。”
“本王所遭受的一切都拜皇上所賜,是皇上害得本王成為廢人,是皇上殺了臣的夫人和尚未出世的孩子。”
“哦,不對,本王還說錯了一件事,夫人腹中沒來得及見到天日的孩子,並非本王的血脈,而是這位高高在上,被本王敬仰多年的皇上的!”
朝堂上的人,隻恨不得自己的耳朵的聾的,眼睛是瞎的!
這等事情,豈是他們能知道的?
也不能攪合啊!
龍椅上的皇上早就彈了起來,手在麵前的桌案上重重拍著:“大膽,大膽東西,竟然如此汙蔑孤王。”
“護衛呢,護衛都是死的嗎,還不趕緊把這滿口胡言,不尊孤王的逆賊給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