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晚意匆匆換好衣裳,頂著暑熱往宮中趕。
可在宮門口,就被攔了下來。
守宮門的侍衛足足增了五倍,還全部改了裝束,身披鎧甲,手執劍戟。
要換做以前的守衛,看到雲晚意,必然恭恭敬敬給她開門。
這些守衛麵生,不認她鎮北王妃的身份,直接攔住了!
“大膽。”立秋拿出太後給的令牌,嗬斥道:“這是鎮北王妃,進宮探望太後娘娘,你們敢攔著?”
為首那侍衛板著臉,態度倨傲。
並不看那令牌,似乎一起都不在他眼中,冷聲道:“屬下等隻遵皇上的意思,彆說鎮北王妃。”
“就算鎮北王來了,沒有皇上的允許,屬下等照樣不會放行!”
立秋還要爭執,雲晚意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算了。”
“王妃。”立秋扶著雲晚意去了一旁,低聲道:“以前從未出現過這陣仗,看來宮中的確出事了!”
雲晚意如何不知道。
連鎮北王的名頭都不好使,太後的令牌也不起作用,難道……
雲晚意臉色鐵青,當即道:“讓馬車先回去,我們從彆的地兒,看能不能混進去。”
立秋猶豫著,道:“您跟著馬車回去,奴婢單獨想法子吧,您的安危更重要。”
“沒事。”雲晚意鐵了心,道:“王爺獨自在宮中,裡麵的消息傳不出來,外邊的消息進不去,這才最叫人擔心。”
“我自己看到,才能安心,否則在府上也不安寧。”
立秋拗不過她,隻能妥協:“奴婢去想辦法。”
這邊不順利,王府內也不太平。
寒露就去趟茅房的時間,連玨不見了。
她發動整個王府的人去找,怎麼也沒找到人在哪兒,大概是出了府。
寒露擔心出什麼紕漏,獨自去泰和醫館尋人。
然而,連玨並未離開王府,從頭到尾,她都在雲晚意和常景棣的房間內!
雙喜和小滿不在院子裡,連玨站在雲晚意的妝台子前,拉開抽屜,一一瞧著她的藥。
“看不出來,這小丫頭還挺厲害。”連玨一一看過那些藥,麵上的笑意複雜,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難過。
雲晚意是她的女兒,可兩人間隻剩下算計,沒有母女之情。
但到底,雲晚意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
連玨看了很久,抽出其中一瓶藥,輕聲道:“彆怪我,這條命都是我給你的,萬一有個好歹,就當我收回給你的命了!”
“咱們母女這輩子沒有緣分,下輩子,下輩子有緣分我再補償給你!”
這些話,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為了能好受一點。
連玨忽然想到之前那碗消暑甜湯。
或許,雲晚意嘴上不說,心裡把她當做母親了吧?
她收起那瓶藥,趁人不備,從後門離開了。
……
雲晚意和立秋尋了一轉,最終找到後宮采買的太監,跟著他的一批貨一起進宮了。
宮中處處戒嚴,侍衛不比宮門口的少。
在不知道具體情況之前,雲晚意不好和立秋大搖大擺的晃。
兩人悄悄轉去朱貴妃宮中,扮上宮女,打著朱貴妃的旗號打探情況。
對於宮中的事,朱貴妃也不清楚。
她的禁足尚且未解開,且皇後派人來提醒過,讓她暫時就在宮中,不要出去,免得惹來禍端。
朱貴妃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她的確不想惹上事。
若非和雲晚意的交情在,這個方便朱貴妃都不會給!
但同時,朱貴妃很是擔心。
她腹中是龍種,皇上在,龍種才有用,皇上死,新君不一定能容的下遺腹子。
“貴妃娘娘不用擔心。”雲晚意看到朱貴妃眉頭擰做一團,低聲寬慰道:“皇上暫時應該不會有事。”
“可。”朱貴妃頓了頓,擔憂道:“外頭到處都在傳嫧靈公主回來了,嫧靈和皇上……”
很多事,朱貴妃並非沒聽說。
雲晚意拍了拍朱貴妃的手,道:“嫧靈是出嫁的公主,還不是先帝血脈,做什麼都名不正言不順。”
“不管她有多充足的準備,皇上終歸是皇上。”
話是這麼說,朱貴妃還是不安:“宮內的情況我不清楚,但聽丫頭說近幾日宮中戒嚴,不好隨意走動。”
“你雖有我的令牌,我明麵上是禁足的妃子,行事務必要小心。”
雲晚意知道,又拿了安神的藥給朱貴妃:“這些藥不會對胎兒有影響。”
從朱貴妃的宮殿去勤政殿,必要經過他太後的壽寧宮。
雲晚意想了想,決定以朱貴妃的名頭,進去探望。
壽寧宮沒幾個人了,連個尋常灑掃丫鬟也看不見,院子裡是濃鬱的藥味。
再往裡,藥味裡夾雜著難聞的臭味,又和殿中的熏香混合,更讓人聞的頭疼。
“王妃,這也太臭了。”立秋拿出帕子遞給雲晚意,低聲道:“皇後行事真大膽,難道不怕皇上忽然間過來,發現異常?”
雲晚意駐足在屏風處,冷笑道:“皇上自身難保,沒那精力扮孝子,皇後和皇上多年夫妻,對皇上很是了解。”
“再說了,太後是活死人,吃喝拉撒不由自己,還能喘氣就好,很多事顧不上也正常。”
立秋撇撇嘴,道:“您還要進去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