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落地,林沛明一行人剛好停下。
大晚上的,林沛明穿著官服,看到常景棣後,眼眸漸深。
“姨父。”趙德柱顧不上看常景棣了,迎上前道:“這麼晚了,您怎麼還親自來了呢?”
說著,又朝林沛明擠了擠眼睛,道:“是姨母叫您來的吧,放心,這種小事,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了,不需要麻煩您。”
“混賬東西!”林沛明狠狠瞪了趙德柱一眼,道:“還敢問我怎麼來了,你帶著這麼多人圍在帝府,想做什麼,鬨事嗎?”
“這。”趙德柱有些弄不清楚狀況:“姨父,您不知道嗎,我娘被帝府的人下令打成重傷,不治身亡。”
“我,我肯定是要找他們,給娘討回公道的,下午我不是去找姨母了嗎,您不知道?”
“知道!”林沛明說起這件事就沒好氣:“你娘在帝府上偷盜人參,和你合謀典當,的確犯了主家規矩。”
“主家下令打三十大板,她撐不住咽氣了也是活該,你還有臉帶著這麼多人來鬨事?”
趙德柱一臉驚訝,盯著林沛明的臉色,遲疑道:“姨父,您是不是弄錯了,我娘死了啊!”
“我知道死了。”林沛明掃了眼趙德柱帶來的狐朋狗友,沉聲嗬斥道:“這件事是你娘有錯在前。”
“況且,你娘和人家簽訂的是死契,說個不好聽的,就算直接打死,也是她活該。”
“你帶了這麼多人在這鬨事,是想進去蹲幾天大牢?”
趙德柱徹底懵了。
他實在想不通,為何林沛明會說的這麼嚴重。
下午他去找姨母,姨母為娘的死還掉淚了,直接說隨他去鬨。
難道,是這個叫帝景的商人,背地裡做了什麼?
趙德柱這才回頭看了眼常景棣。
常景棣一身黑袍,身長玉立,冷傲金貴,臉上並無表情。
站在一旁,和他們之間仿佛隔著看不見的銀河一樣!
趙德柱惱羞,回頭盯著林沛明:“姨父,那是我娘啊,這個商人給你什麼好處了嗎,您要她白死嗎?”
“先回去!”林沛明聽著這些渾話,也沒了耐心,嗬斥道:“要我的人請你們走?”
他身後,是從府衙帶來的官兵,有十好幾個,都配著刀劍。
趙德柱深吸一口氣,壓住怒氣道:“姨父,好,我走,但我希望這件事,你會給我們孤兒寡母一個交代。”
“否則,我就去找姨母解決!”
林沛明沉著眉眼,並未應聲。
趙德柱帶著一群人呼嘯而去,但,留下了趙婆子的屍身,大剌剌的橫在帝府門口。
並且還放話,誰也不準動,否則他會拚命!
等他離開,林沛明上前幾步,打量著常景棣,道:“你,便是帝府主人帝景吧?”
“林大人。”常景棣拱手,道:“這麼晚打攪,唐突了,實在是府上被人騷擾,苦不堪言。”
林沛明想到聽到的那些話,意味不明道:“是趙德柱不懂事,但有些話不該傳出來,畢竟鬨出人命。”
“你們初到白雲鎮,一切該以和氣為主,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雖是初來乍到,卻也知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常景棣眯著眼,視線掃過林沛明的臉,道。
“來之前我也打聽過,林大人是出了名的好父母官,為百姓造福,希望林大人清明,不要被家中的惡親戚拖累。”
林沛明眉心陡然收攏。
他如何不知道趙德柱,打著他妻子外甥的旗號,在外頭為非作歹?
但每每和趙蓮娣說起此事,趙蓮娣都是撒嬌耍嗔,說趙婆子在她喪父後照顧過她,還說趙婆子的夫君,也是因為她而死。
欠了一條人命,恩字大於天,林沛明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趙德柱不鬨的太過,他就當看不見。
今晚也是,他念著趙德柱的娘慘死,想著趙德柱鬨一鬨就算了。
可這新來的帝家不是吃素的主兒。
事出沒一個小時,大街小巷都傳遍了,都知道鬨出人命,趙家的絕對會和帝家分個輸贏。
很多人吃了趙德柱虧的人開始翻舊賬,暗戳戳把證據送去帝家。
白雲鎮上的都是久居此地的人,不願意當出頭鳥得罪他這縣丞,也不敢惹趙德柱這個惡霸,就讓不知裡就的帝家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