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走幾人,靈果兒湊上前,狐疑道:“你在玩什麼把戲,我們為何不能直接跟著他們回去?”
常景棣彈著靈果兒的腦門,道:“當然是上山去找廢礦,那裡和魔物息息相關。”
“王爺。”山澗道人立刻反對,道:“我昨晚就曾阻止過你們,那邊有邪道布下的陣法。”
“進去後隻有死路一條,便是穀雨幾人不在,我們也無法全身而退。”
常景棣當然沒忘記陣法的事,他幽幽道:“道長難道不覺得,這陣法的存在欲蓋彌彰嗎?”
“嗯?”山澗道人一頓,似乎沒明白常景棣的意思。
常景棣不慌不忙,慢條斯理道:“我們曾上山看過一次,不過半道被迷惑,差點摔下山崖。”
“現在來就有了陣法的阻攔,是不是說明魔物和邪道,不想我們尋到廢礦去?”
雲晚意明白他的意思,道:“所以,我們更要去廢礦一趟!”
“可陣法怎麼辦?”山澗道人愁眉不展:“我早晨研究過那陣法,不是我能破開的。”
“山上的路,並非隻有那一條。”常景棣朝雲晚意看去:“不過,剩下那條路並不好走。”
“我們需要按照畫好的地圖,從無人經過的密林爬上去,這樣一來你的身子肯定遭不住。”
“你和靈果兒留下,我帶著山澗道人去廢礦。”
雲晚意心神不寧。
既然對方料到他們會再度上山,提前布置好陣法,未必彆處就沒有。
而且陣法不是方寸之間,大的陣法,比如封印底下大魔的陣,邊界從白雲鎮到桑田鎮,前後大幾百裡的距離。
她立刻反對,道:“要走一起走,你難道不怕我跟靈果兒留下,會遇到彆的危險嗎?”
常景棣當然擔心!
可,靈果兒不是尋常人,雲晚意又有姮之玉在手,魔物和邪道不敢輕舉妄動。
“比起上山,你在這危險小很多。”常景棣無奈道:“我和道長要走的路沒人走過。”
“需要邊開路邊走,說不定一日時間還不夠,得在山裡過夜,你大著肚子怎麼受得了?”
雲晚意抿緊雙唇沒有立刻搭話。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想和靈果兒留下。
她轉向靈果兒問道:“你想留下,還是上山?”
靈果兒很是糾結——他肯定想上山。
沒成型的魔物也好,邪道也罷,他隻從玉姮宗人的口中聽過,還從未見過呢!
可看到雲晚意凸起來的肚子,也清楚常景棣的話有道理。
“要不,我們留下?”靈果兒支吾著,提議道:“他有辦法的,還有道長幫忙,能有什麼危險?”
“你看,連靈果兒都要你留下。”常景棣趕緊道:“我跟道長肯定會再三小心,不會出事的。”
山澗道人也道:“王妃,王爺是為你好,孕婦本就不好爬山,還是荒山,萬一出個什麼意外,連救命的人都沒有。”
“我跟你保證,絕對會把人完整安全的帶回來,可好?”
雲晚意還能說什麼,隻能先應下:“那好,一日時間,若是尋不到廢礦就一定要下山!”
“好。”常景棣扯出雲晚意送的平安符,道:“我還有這個呢,有你在,我也舍不得出事。”
時間還早,常景棣和山澗道人立刻出發。
本就空無一人的鎮子,更顯安靜。
雲晚意坐在客棧二樓外的陽台上,盯著遠處的山,心中越發不寧。
靈果兒坐在她旁邊,盯著她道:“你是在擔心常景棣嗎?”
“當然,他是我夫君。”雲晚意頓了頓,又道:“還有山澗道人,他是我和師父之間,唯一的聯係。”
“魔物雖然還沒徹底蘇醒,可邪道多,這附近連你都感覺不到活物的氣息,若是他們真碰上其他東西,該怎麼辦?”
“你呀,雖然是小晚晚,卻又不是小晚晚。”靈果兒靠在雲晚意身邊,道。
“千年前的小晚晚雖然善良,卻從不考慮太多,你有屬於她的記憶了,難道她在以血鎮魔的時候,沒有牽掛,沒有不舍嗎?”
雲晚意沒有應聲。
她記憶中,姮晚是舍不得的,舍不得玉姮宗的兄弟姐妹們,舍不得姮姬,舍不得帝諶。
可她為了蒼生和天下,不得不做那個選擇,毅然決然。
“落子無悔,姮姬宗主跟小晚晚下棋的時候,經常說這句話。”靈果兒托著腮,繼續道。
“你以為姮姬宗主又很灑脫嗎,她一個人當爹當娘,托起整個玉姮宗,還不是有諸多不得已。”
“包括後來為了保住小晚晚歸來的機會,她以魂魄開啟禁術。”
還是兩次。
一次是身為姮姬宗主的時候,還有一次,則是以算卜子的身份。
說起姮晚的父親,雲晚意總算回神了:“為何我記憶中,從沒有姮晚父親的影子?”
“你當然沒有。”靈果兒用稚嫩的聲音,老氣橫秋的歎了一口氣,道:“小晚晚的親爹在她出生時候就沒了。”
“她連一眼都沒看到過,又怎麼可能有記憶?”
雲晚意的記憶中,不僅沒有姮晚父親的影子,甚至從未在姮姬口中,聽到任何關於父親的事。
而無塵道長也曾說過,姮晚有一半的血脈來自父親的神族。
她更是好奇了:“不是說,姮晚父親是神族血脈嗎,為何在她沒出生就死了?”
“誰告訴你死了?”靈果兒奇奇怪怪的看了眼她,道:“你也清楚人家是神族,神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死?”
“他是因為……哎呀,我一個果子樹,也不知道內情,隻清楚姮姬宗主跟他產生分歧,有一陣兒天天鬨不愉快。”
“後來他就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回神族,還是去往彆處,總之一走了之杳無音訊。”
雲晚意支起身子,鄙夷道:“妻子懷孕,他就這麼走了,那不是渣滓?”
“哼。”靈果兒湊近了些,神秘道:“還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