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門外那人的汙蔑,常景棣尚未反應,江畢先怒了。
他怒意衝衝,正要去開門,雲晚意一把拉住了他:“彆衝動。”
“這個節骨眼,張家的人就是想抓我們的把柄,我們越是憤怒解釋,越不占上風。”
江畢忍了忍,到底沒有衝動:“張家的人就是想訛銀子!”
“既然知道,更不用理會。”雲晚意笑了笑:“來的路上,我已經叫人去官府了。”
“這些個糾紛,官府不管也要管。”
江畢猶豫了一瞬,看向雲晚意身邊的常景棣:“剛才帝老爺來過,也請了官府。”
“張家一大家子就如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蠻不講理,官府的人也頭大。”
“沒事。”雲晚意淡然,道:“官府的人一次不管,我們就去請第二回。”
“總有他們厭煩的時候,那時候,總該要管一管了。”
江畢抿著嘴,雖不讚同,卻也沒再說什麼。
但,門外的人不想就這麼算了。
得不到任何回應,外邊的人還在繼續叫囂:“江大夫,你拉進去的那個,就是濟恩堂的東家吧。”
“你這麼護著她,該不會有一腿吧,她身邊那個呢,是傳說中的帝老爺?”
“嘖嘖,也真能忍啊,就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你護著帝夫人……”
江畢雙目赤紅,再也忍不住這些汙蔑了。
剛要回答,門一把被常景棣拉開。
幾人尚未反應過來,常景棣的拳頭,已經落在了那人臉上。
雲晚意在後麵扶了扶額。
剛安撫好一個,沒想到另一個更穩重的坐不住了。
被打的那個,正是張家的老二。
四十來歲的年紀,倒在捂著滿口黃牙,殺豬似的慘叫。
張家的人瞬間默契的分為兩撥。
一波上前查看張老二的傷勢,另一撥則是對常景棣口誅筆伐:
“都來看啊,濟恩堂是怎麼做事的,好端端把人給打成了這樣!”
“行醫之人毫無憐憫之心,看來我們家老頭子就是被濟恩堂治死的,他們嫌棄我們給的銀子不夠多。”
“帝老爺,縱使你財大氣粗,也不能如此蔑視我們。”
“新仇舊賬加在一起,肯定不能輕易算了。”
“就是,我家老爺子的錢還沒賠呢,又把我二哥打成這樣!”
“……”
常景棣的雙眼,紅的比江畢還厲害,站在門口掃了一圈。
麵對大家的聲討,他一點兒也不在意,睥睨倨傲,回到了當初意氣風發的鎮北王模樣:
“還有說要說,一並說了,再有一句汙蔑我夫人的話,銀子我帝家賠得起!”
言下之意,誰要敢再造雲晚意的謠,他找打不誤!
常景棣是習武之人,又覺醒了帝諶的本事,一拳下去能把人活活打死。
剛才對張老二那一下,還是收著了。
不然現在這些人哪能圍著他聲討,早就要辦喪事了!
常景棣周身氣度凜凜,一席話過後,哪怕不說話,也足以震懾眾人。
一時間,不僅是張家的人沒敢繼續叫囂,連看熱鬨指指點點的人,也全部噤聲。
張老二臉疼的厲害,暈乎乎間聽到這番話,吐出一口血水和牙齒,口齒不清道:“土匪,大家都看到了嗎?”
“這雲帝閣的作風,簡直就是土匪,什麼醫者仁心,都是胡扯!”
“是你先侮辱我夫人在前!”常景棣眯著眼,剛好掩過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意。
“濟恩堂要真有什麼錯兒,你們拿出證據來據理力爭,爭不過就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該打!”
雲晚意從後麵出來,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明知道張家的人,就是想挑釁我們出手。”
“為何眼巴巴的送上證據,這下好了,賠銀子不說,口碑也要被影響!”
“這口氣你能咽下去,我不行。”常景棣麵對雲晚意時,語氣柔和了不少。
“我不能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受委屈,若是連這都要忍,我們還不如回上城,至少鎮北王妃的名頭,沒人敢如此汙蔑你。”
“再說銀子,彆說他隻是受傷,便是出了人命,我也賠得起。”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江畢從裡麵出來,沉聲道:“本來一個張老頭子,還不夠心煩。”
“你再來這一下,麻煩大了。”
話說到這,江畢猛然轉了話鋒:“但,這麼做是對的,要是眼睜睜看著彆人如此汙蔑她,你還能坐得住,我都看不起你。”
“那姓張的滿口噴糞,也該治一治。”
就算常景棣不在這,張老二這一拳也躲不過。
江畢自然會出手!
至於後續如何,後麵再說。
反正這張家的人指向要錢,巴不得被濟恩堂多打幾巴掌。
果然,張家的人反應過來後,紛紛開口:
“你們濟恩堂欺人太甚,仗著自己有財有勢,竟然如此逼迫我們平頭百姓!”
“還是當著大夥兒的麵,你們真是無法無天了,瞧瞧把我們家老二給打成什麼樣兒了!”
“就是,老二這還怎麼見人,帝老爺,這件事你必須給我們個說法。”
“……”
眾人順勢看向張老二。
張老二挨的那一拳頭恰好在臉上。
被打的左半張臉腫的辨不出人形,連右邊的半張臉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那一口牙齒,更被打掉了大半。
剩下沒掉的幾顆零星的散在嘴裡,和著滿口鮮血,看上去又滑稽,又可憐。
偏他嘴裡疼麻木了,沒有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