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現在該怎麼辦?”大寒看出他心情不好,卻也不硬著頭皮問道:“您應該能破那障眼法吧?”
常景棣正要說話,頭頂的樹上,傳來二禿子的粗噶的叫聲。
常景棣跟著雲晚意見過二禿子,他一眼就認出來了,抬眸問道:“是晚意叫你來的?”
“哇哇。”二禿子叫了幾聲,飛到常景棣肩頭,鬆開抓著信的爪子。
常景棣撿起書信,問二禿子道:“我聽不懂你的話,你能聽懂我說什麼,一聲是肯定,兩聲否定,懂嗎?”
二禿子又哇了一聲。
“她還好嗎?”常景棣展開信的同時,問道:“白雲鎮可還安全?”
“哇。”二禿子頓了頓,又連聲道:“哇哇哇!”
常景棣已經看到了信,信很簡單,一筆帶過沄溪鎮種種,簡單卻又易懂。
大寒不明所以,湊到跟前問道:“這一聲是肯定,三聲是什麼,這鳥兒好像連叫了三聲!”
“不知道。”常景棣合上信,道:“夫人來信,她已經到沄溪鎮了,且沄溪鎮不止有邪道。”
“魔物和妖物勾結,妖也出現在了沄溪鎮!”
大寒聽的一愣一愣,旋即回過神,道:“那現在怎麼辦,咱們要回去嗎?”
常景棣將信遞給他,道:“去沄溪鎮,夫人一個人我不放心。”
“啊?”大寒不敢擅自打開信件,猶豫道:“咱們才剛到孤葉城,且看真武道長幾人的意思。”
“找不到邪道或者魔物蹤跡,他們不願意離開。”
“他們是他們。”常景棣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夫人要緊,咱們先回客棧,跟真武道長說清楚。”
真武道長山門中的其餘幾個弟子,已經抵達了客棧。
看到常景棣進門,真武道長緩和了神色,道:“帝老爺,我們山門的人確定過,孤葉城的確曾有邪道出沒。”
“但,就在昨日,那些邪道忽然銷聲匿跡,和我們抵達的時間相近,隻怕早就收到風聲!”
常景棣環顧一周,索性道:“我們身邊出了內鬼,早就通知邪道,所以每一次都恰好抓不到他們!”
山風道長立刻接過話,道:“帝老爺,我們山門的人最重誠信,絕對不會出賣自己人!”
“不是你們,是我身邊的穀雨。”常景棣親眼所見,沒了希望,索性沒有隱瞞,道:“他在廢礦中,經曆了愛人死在懷中。”
“受不了打擊,被魔物趁虛而入迷了神智,是他走漏了我們的消息,這才導致邪道提前逃遁。”
“帝老爺,如此壞事之人,怎能留在身邊!”山雨道長說起來,就覺得氣憤不已:“我們來回抓賊,沒想到自家先出了賊子。”
“難怪每每無功而返,像鬨鬼似的!”
常景棣深吸一口氣,道:“他任由你們處置,用他釣出邪道也好,殺了他泄憤也罷,我絕無怨言。”
真武道長聽出不對:“你呢,去哪兒?”
“去沄溪鎮。”常景棣亦沒有瞞著眾人,如實道:“我家夫人去了沄溪鎮,剛命人傳信過來。”
“我擔心她的安危,且沄溪鎮的確還有邪道殘留,我前去幫助她。”
“孤葉城的種種,全部交給幾位道長,但願道長們會早些抓到遁逃的邪道!”
真武道長凝神,不確定道:“果真是調虎離山之計?”
常景棣點了點頭:“真武道長,還有一事需要你們戒備,三界六道崩壞,人妖魔的通道已經逐漸坍塌。”
“如今不僅有魔物,這世間還有妖物出沒,且妖魔勾結,以後我們即將麵對更大的難題!”
“所以,你們行事要比之前更小心謹慎,這周遭的鳥蟲蛇屬等等,都不足以為信!”
真武道長聞言,倒抽一口冷氣,旋即快速掐算。
越算,他的心越是拔涼。
“怎會如此,三界六道崩壞,豈不是意味著人間將成煉獄?!”真武道長沉聲道。
“一旦有妖物獻祭,魔君未必不能衝破封印,接下來……”
他打了個冷顫,竟是不敢再往下說。
真相雖然殘酷,卻也不容他們裝聾作啞。
常景棣沉沉應道:“便是如此,如今還隻有散妖出沒,魔物也不算多,也就意味著通道尚未徹底打開。”
“我們還有機會,隻是,時間不多了。”
要能趕在通道徹底崩壞前,先將墨夷打散,勝算也將多一層。
首要任務,還是找到為墨夷效力的邪道,然後是妖物。
真武道長想清楚前後,咬著牙關承諾道:“我們山門從不怕事,且修道多年,也有降妖除魔的本事。”
“帝老爺放心,隻要我們山門還有一條命,必將全力以赴!”
常景棣又交代了幾句,並且把雲晚意贈的符紙,全部交給真武道長幾人防身。
趁穀雨尚未回來前,他先一步帶著大寒趕回沄溪鎮。
二禿子一路飛過來累的厲害,一點兒也不願意動彈,歇息在常景棣身上。
兩人一鳥快馬加鞭,一刻也不敢停歇,趕在天色剛剛擦黑,敲響了藍家的大門。
開門的小廝不認識,直到常景棣表明身份,說清楚來意。
“向老爺?”藍田玉上下打量,疑惑道:“你怎知向夫人在我家?”
“當然是夫人給我留有信件。”常景棣保持著商人的樣子,道。
“夫人身懷有孕,我辦完事肯定要過來陪她,多有打擾,請公子勿怪。”
“向夫人是我家恩人。”藍田玉吩咐下人去尋雲晚意,順帶招呼常景棣坐。
雲晚意實在沒想到,她隻讓二禿子送信,告誡常景棣戒備。
沒想到常景棣倒好,緊趕慢趕上門來了。
她匆忙去前廳,看到常景棣時,眼眶微熱:“你來做什麼,不是說我一切都好嗎?”
“怎能讓你一個人?”常景棣走近,想將人擁入懷中,可藍田玉還在一旁。
他克製著,拉著雲晚意的手,輕聲道:“你呀,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乖乖在白雲鎮!”
“我遇到菩涵了。”這些事,雲晚意在信上沒提起過,悄聲道:“還有很多緣由,隻是,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