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她把女兒教得心悅誠服,這才是應該的。柳姨娘心中一絲沒來由的酸澀最終被壓下,回神想到。
這麼說此事確實與她無關。
謝懷卿寫信來說,用禹州軍器府庫來換和秦施然的婚事,天家賜婚,應是能讓柳姨娘放心了。
她能不放心麼,隻是疑心,他這麼做是一步一步走得離權力中心越來越遠,無論是將府庫交給朝廷,還是棄昭平郡主而選擇施然。
明明應是一代權臣,卻逐漸把自己剝離出朝廷,她是不信謝懷卿和國公爺一樣,無心權力安於享樂。
前朝的事複雜,也不是她一個久居深宅的婦道人家能清楚的。不過無論如何她看到了謝懷卿的誠意,願意給他一個機會,所以才讓秦施然去寧園。
她想這個回複,謝懷卿該懂是什麼意思。
送走了娘親,一陣風吹來,秦施然攏緊了身上的披風,和秋允吩咐道:“差人備車吧,娘親不是讓我去寧園嗎?”
秋允反應了一瞬,趕緊回道:“不用備車,寧園就在隔壁。”
好些年前那裡就沒人住了,一直荒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主人還能回來。
秦施然腳步一頓,僵硬著回頭,眼神死死盯著秋允,不可置信又確認了一遍,“隔壁?”
秋允歪頭疑惑,不懂為何秦施然這麼大反應。
“對啊,寧園,雖說許久沒人提起了……”
秦施然暗淡的眸色逐漸亮起,激動得無以言說,手忙腳亂地支會秋允回去幫她找衣服,“快快,沐浴更衣,我們去拜訪!”
恩師大人竟然回來了,她以為這輩子都再見不到他了。
之前隔壁荒廢的時候秦施然不是沒有差人去打探過,隻是那人像是根本沒有存在過一般,連帶著府裡的仆從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問也隻說:“那裡有人住過嗎?”
秦施然死氣沉沉了幾天,突然這麼有活力,秋允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在她再三催促之下連聲應下,一路小跑著回去安排。
看著秦施然歡天喜地的模樣,稍稍鬆了口氣。
不管什麼原因,小姐振作起來就好。
陪著秦施然一起等在寧園門口,寧園的人說要進去通報一聲,讓她們稍等片刻。
秦施然第三次問秋允,她的頭發有沒有亂,秋允不厭其煩地回著,“沒有,小姐什麼時候都是最漂亮的。”
從來沒見過秦施然這麼慌亂又興奮的樣子,秋允越發好奇這寧園主人究竟是誰。
大門打開,從裡麵走出一個仙風道骨的年輕人,眉眼溫和,秋允說不出哪裡眼熟,反正他不像俗世之人。
在他和秦施然打招呼的時候,目光掃視在他身上苦思冥想,從頭看到腳,又看回去。眉間一顆鮮紅的朱砂痣,又一副道士打扮,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因為玉玲瓏和昭平郡主,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祈安先生麼!
她前幾日還和小姐說起過他,隻聞其名,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麵目。
“祈安先生,您住在寧園啊。”秋允驚奇。之前他一直在驛館住著,她下意識以為他在京城沒有住所。不過既然能搬到寧園,之前為什麼要住驛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