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鄭衍閣，我已經殺了你10次了，為什麼你還不死！”
這是內環世界一處頗為荒涼的海域，兩道身影正在海麵用咒術搏殺。
而其中一道身形，赫然是胡圖克。
就在胡圖克在墓碑之上，刻下那個最讓自己刻骨銘心的名字之後。
他周圍的世界瞬間發生變化，他再一次回到了與鄭衍閣廝殺的那處戰場。
當年就是在這處荒涼的海域，他跟鄭衍閣大戰三天三夜，並最終僥幸獲勝。
……
周圍世界發生變化之後，尚未等胡圖克弄明白情況，一切宛如時光倒流，鄭衍閣竟然如同當初一樣殺了過來。
雖然有些詭異驚悚，但事先知道鄭衍閣會複生的胡圖克，並未有絲毫慌張。
他能殺死鄭衍閣一次，就能殺死第2次。
作為胡圖克人生最重要的一次戰鬥，事後他曾無數次進行複盤。
鄭衍閣的弱點，以及他所掌握的咒術，胡圖克一清二楚。
甚至當初戰鬥的任何細節，胡圖克都曆曆在目。
隻要出現的鄭衍閣是“真的”鄭衍閣，胡圖克堅信自己不會輸。
……
而接下來的戰鬥過程，也果然如同胡圖克預期的那樣。
憑借著對鄭衍閣的了如指掌，胡圖克比上一次更加輕鬆的殺死了他。
鄭衍閣屍身分離的刹那，胡圖克心中升起狂喜，已然開始準備接收勝利果實了。
然而讓胡圖克沒料到的是，鄭衍閣竟然再一次演化了出來，同之前一樣向他殺來。
如此反複不斷，胡圖克接連殺死了鄭衍閣十次，但後者下一個瞬間便會再次出現。
這究竟是怎麼一種情況？
……
麵對胡圖克的質問，鄭衍閣沉默的宛如機器，又再次衝殺了上來。
這一次，胡圖克並未立刻殺死對方。
因為他很清楚，隻要不弄清這其中的原委，他根本就無法徹底殺死對方。
“我在墓碑上寫下鄭衍閣的名字之後，周圍的世界立刻發生了變化。”
“絕對不可能是時光倒流，也不可能是時空挪移。”
“這周圍的一切，跟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所以，這是根據我的記憶構造出來的一處世界。”
“但卻不隻是如此，因為一切的還原度太高了，連咒術的各種細節都能夠模擬。”
“所以即便在不可思議，但這處世界竟然我的【靈性世界】。”
“但為什麼？【靈性世界】中我才是絕對的主導，我擁有這處世界的掌控權。”
“那個鄭衍閣，憑什麼能在這裡跟我對抗？”
胡圖克終究是能考入天巫咒術學院的精英，而且還是天賦不錯的那種。
他很快察覺到了這處世界的真相，但這真相卻過於驚悚，過於匪夷所思。
……
在第13次殺死鄭衍閣之後，胡圖克終於想明白了一切。
“心魔，這鄭衍閣乃是從我記憶中誕生的心魔！”
“難怪這家夥能在我的靈性世界中與我抗衡，因為它本就是我的一部分。”
“該死，我這幾乎算是走火入魔了！”
“傳聞古修時代，每渡過一次心魔劫，心靈都會有大幅度的蛻變。”
“而新法修煉者，能獲得的好處卻是更多，但風險也更大。”
“我若殺死這隻心魔，靈性必然會蛻變升華。”
“但金老大不是說我能吞噬這家夥的天賦嗎？”
“難道這天賦指的是靈性方麵的，而不包括超凡血脈？”
想明白一切之後，胡圖克心中的惶恐總算消散了一些。
果然這天下就沒有平白占便宜的事情。
也對，校規如此詭異，想從它這裡薅羊毛就更難了。
……
意識到鄭衍閣乃是心魔之後，胡圖克終於明白對方為何殺不死。
這家夥誕生於自己的記憶，隻要自己還記得鄭衍閣，那他在靈性世界中當然會不死。
胡圖克嘗試解除眼前的靈性世界，但他跟鄭衍閣的權限，竟然是對等的。
隻要對方不同意，靈性世界根本無法解除。
而也是因為跟對方權限對等，他才無法將鄭衍閣踢出靈性世界。
這就有些麻煩了！
無法殺死對方，無法解除靈性世界，那他的意識豈不是要永遠困在這裡。
除非……
……
“記憶粉碎！”
“記憶抹除！”
在第20次殺死鄭衍閣的瞬間，胡圖克直接從自己的靈性中抹去了關於鄭衍閣的所有記憶。
雖然這會讓他的靈性出現一點衰弱，但隻要能殺死鄭衍閣，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事情的發展也果然如同胡圖克計劃的那般，鄭衍閣的身影才剛剛再次出現，便開始變得虛幻。
很顯然，“記憶被抹除之後”，鄭衍閣已經失去了立足靈性世界的根基。
然而無比詭異的是，即將徹底死亡的鄭衍閣竟然笑了。
他笑得那麼邪異，下一瞬便消失不見。
……
墳地之中，胡圖克猛然睜開雙眼，他終於從【靈性世界】中脫困了。
但下一瞬間，他的心臟感覺到了無比的刺痛。
一隻手臂從他的身後，徑直洞穿了他的胸膛。
胡圖克感覺自己的生命在飛速流失。
生死關頭，胡圖克發動自己最終極的殺招，將背後那道身影徹底殺死。
在殺死對方的刹那，他終於辨認出了對方的身份，竟然真的是鄭衍閣。
對方竟然真的出現在了現實世界！
這，這怎麼可能？
它不是我的心魔嗎？
……
“蠢貨，竟然會自斬記憶！”
“胡圖克，你太讓我失望了！”
【金雨生】的墳頭緩緩浮現，墳墓裡的金雨生，冷漠的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為什麼？”
踉蹌倒地的胡圖克，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再一次顯現的鄭衍閣。
他竟然還沒死！
隻不過由於這裡是現實世界，鄭衍閣的複生變得無比緩慢，此時才剛生長出了半截身子。
……
“胡圖克，你若不自斬記憶，那麼心魔隻會是心魔。”
“你殺不死他，它也奈何不了你！”
“愚蠢的你看似將他抹除，卻是給予了它自由，讓它從心魔化做外魔。”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彆人！”
墳墓之內，【金雨生】頗為好心的為好兄弟解除內心疑惑，以免他死不瞑目。
……
“不對，你不是金雨生！”
“你究竟是誰？”
“我不會死，我絕對不會死，我已經看到了生路。”
彌留時刻，胡圖克的智商前所未有的在線。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墳墓裡的那個【金雨生】坑了。
那家夥絕對不是自己的大哥。
雖然已經徹底麵臨絕境，但胡圖克仍舊沒有放棄掙紮。
因為他真的看到了活命的希望！
……
“名字！”
“我刻在墓碑上的【鄭衍閣】，才是真身，才是一切的源頭與關鍵。”
“隻有將那個名字抹除，我才能徹底殺死鄭衍閣。”
無比艱難的，渾身浴血的胡圖克向著那處刻有【鄭衍閣】名字的墓碑爬去。
無比詭異的，重新複生的鄭衍閣，亦步亦趨跟著胡圖克身後，就這麼看著他爬行。
最終，胡圖克觸摸到了那座墓碑。
他用儘自己最後的力氣，妄圖將那個名字抹除。
然而讓胡圖克絕望的是，他竟然根本做不到。
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絲毫無法在墓碑上留下任何刻痕。
……
“【金雨生】，你從一開始就坑我！”
“我好不甘心！”
“我詛咒你永遠爬不出墳墓！”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害我！”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胡圖克終於想明白了一切。
隻要他無法將名字從墓碑上再抹去，那他永遠無法殺死【鄭衍閣】，也根本就不可能贏。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坑死他的陷阱。
但他真的想不明白，【金雨生】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算你已經化作鬼，我們明明也可以繼續做兄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