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之眼？”
“而且不是之前的變異子體，而是，而是……”
紀元之蛇全身仿若冰封了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這卻是恐懼出現的太過強大，直接將其淹沒了。
因為此刻出現在它上方的那隻血紅色眼睛，就是十幾萬年前的那一隻啊！
夢魘重現了！
……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們已經徹底擺脫了肉身，並利用永生生命的特性，將億萬層封印疊加在一起，實現了對【真實之眼】的壓製。”
“它現在怎麼可能再次複蘇，並追到了這裡？”
“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紀元之蛇大腦一片空白，它拚命的否認著眼前的【真實之眼】。
仿佛隻要它不承認，眼前這枚真實存在的眼睛，就是虛幻之物，甚至根本就不存在。
然而可悲的是，無論紀元之蛇如何否定，血紅色的真實之眼就這麼冷冷注視著它。
……
熟悉的恐懼源源不斷襲來，紀元之蛇被迫想起了它拚命想要忘卻的記憶。
那是它即便要舍去文明榮耀，都想要忘卻的東西。
但現在，夢魘又回來了。
……
“隆隆！”
混沌動蕩，紀元之蛇消失不見。
然而混沌之中，卻是有一方巨大的世界被開辟了出來。
或許它相較於之前的諸天萬界，顯得很是狹小。
但卻充滿了真實。
……
因為這是以紀元之蛇為載體，演化出來的一方世界。
而若是有十幾萬年前的人類穿越至此，定然會震驚的發現，這裡竟然與外麵的世界一模一樣。
紀元之蛇，竟然演化出了十幾萬年前的內外環世界。
……
當然，它肯定是被迫的。
此時世界之上，沒有日月，唯有一枚血色眼睛高懸。
而在下方的大地之上，蛇人文明們正在絕望掙紮。
……
“大祭司，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天龍人毀滅了，偉大的天龍人文明滅亡了。”
“其他位於生靈業位圖上的高等種族，也紛紛遭遇重創，命不久矣。”
“很快，很快就要輪到我們了。”
“我在夢境之中，已經看到了那枚眼睛。”
一座浩大的巨型金字塔頂端，蛇人文明的主宰，正滿臉驚恐的向大祭司進行求教。
大祭司精通占卜之術，乃是蛇人文明的指引者與精神支柱。
值此種族生死危亡之際，也唯有大祭司，最有可能給蛇人找到生路。
……
“天龍人已經覆滅了嗎？”
“還真是不出所料。”
“這一切，早在他們走上血脈真身道路的時候就注定了啊。”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更何況我們還跟隨天龍人走上了錯誤的道路。”
大祭司眼神之中滿是悲切，卻也不知是在惋惜作為精神教父的天龍人，亦或者是在為自己不斷自殺的子民悲傷。
……
“【真實之眼】！”
“天空中的那枚眼球，乃是真實之眼。”
“它從不存在於天上，隻是存在於我們的身體，心靈與感知之中。”
“但終有一天，【真實之眼】必將真的誕生於天穹之上。”
“或者說他們背後的文明將會降臨於此，徹底清洗掉我們這片世界。”
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大祭司的臉上寫滿了驚恐。
蛇人主宰同樣一臉絕望，因為他知道大祭司所說的並不是猜想，而是未來。
……
能窺探未來，乃是蛇人大祭司最重要的天賦與傳承。
也是因此，蛇人文明才能逐漸發展壯大，最終爬上了生靈業位圖的第4等。
要知道幾萬年前，他們還跟那些兩腿猴子一塊玩泥巴呢！
……
“真實之眼的本體，乃是一種無比微小的超凡病毒。”
“它最恐怖的特性便在於，任何智慧生命隻要用超凡手段對其觀測，都會被其反向感染入侵。”
“一旦感染真實之眼病毒，它們便會在你體內無限繁衍複製，並進行各種試探攻擊，以最終找到你身體存在的弱點。”
“發現弱點之後，它們便會以此完成對你生命本質的入侵，徹底獲得伱自身所有的數據。”
“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就是我們現在經曆的這些。”
大祭司講述著自己的發現，蛇人主宰卻是滿臉悲痛欲絕。
大祭司能對真實之眼有如此認知，隻能說明他已經徹底被真實之眼侵蝕了。
大祭司現在還能保持清醒，已經是種族氣運庇護下的奇跡了。
……
“這世間真正完美的存在是不存在的。”
“我們每一種生命，無論強大到何種程度，都會存在漏洞。”
“隻要這些漏洞不暴露出來，就不會對我們的生存造成影響。”
“但當真實之眼獲得我們所有的生命數據之後，它們會對我們的漏洞進行標注，並自動向外界發送信息。”
“而這個信息的傳遞對象，卻是公開的，或者說是整個世界。”
“然後我們就變成了千瘡百孔的大壩，麵臨著整個世界洪水的衝擊。”
“這還隻是真實之眼的第一步！”
大祭司細細講述著一切，就仿佛是在複盤。
原本已經徹底絕望的蛇人主宰，心中瞬間升起了希望。
大祭司絕對不會做無用功，難道他已經找到了對付真實之眼的辦法。
……
“暴露生命的漏洞，這是真實之眼的第1步。”
“在整個世界的【衝擊】下，漏洞巨大的文明直接隕落，漏洞小一些的文明，生命本質也會受到影響。”
“借此機會，真實之眼便開始篡改幸存者的生命本質。”
“它們改變我們的肉身器官，改變我們觀測世界的方式，改變我們對世界的認知。”
“最終，它實現了對我們的感知覆蓋。”
“就如同我們現在這般，無論如何掙紮，那枚血色眼睛永遠高懸於天際。”
“它看似隻是真實存在於我們的感知之中。”
“但真的隻是如此嗎？”
“靈性，靈性可以改變一切。”
“一個兩個，三個，當有上百個智慧文明全都認為【真實之眼】真實存在於天空之時。”
“它們便會真的誕生。”
……
大祭司無比殘酷的訴說著最後的真相，蛇人主宰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恐懼。
究竟是何種文明，竟然以這種手段對一處世界進行徹底清掃。
高等文明，它們必然是那些隻存在於傳說中的高等文明。
……
也唯有他們，才可能擁有如此不可思議的手段。
畢竟這片世界的智慧文明，數以萬計。
真實之眼病毒竟然能無差彆地展開攻擊入侵，這所需要的【先進性】，已經徹底領先了諸多生命一個版本。
而當真實之眼實現了對所有智慧生命的覆蓋之後。
真正的降維打擊，必然到來。
……
正是因為已經隱約意識到了這種真相，蛇人主宰的內心才無比絕望。
畢竟帶頭大哥天龍人都已經掛了。
作為更遜幾籌的小弟，他們又能如何？
但大祭司應該有辦法的吧？
蛇人主宰滿懷期待的盯著大祭司，卻隻看到後者搖了搖頭。
……
“沒辦法的，真實之眼病毒即將對我們蛇人文明完成覆蓋。”
“除了死亡，我們沒有任何辦法擺脫它們。”
大祭司的話是如此絕望而冰冷，徹底擊碎了蛇人主宰心中的僥幸。
然而下一瞬，大祭司的語氣就變了。
……
“我們蛇人文明的確會在這方世界【死亡】，但我們卻會在另一處世界獲得永生。”
“當災難過去之後，重回這方世界的蛇人文明，必將會成為新的世界霸主。”
“這是我即將為蛇人文明許下的願望。”
“我，真正把握住了命運。”
大祭司雙手托舉，無比莊嚴肅穆的進行著訴說。
蛇人主宰愣愣注視著大祭司空蕩蕩的雙手。
那裡明明空無一物，但在大祭司熱切的眼神之中，卻仿佛承載著蛇人的命運。
……
“轟隆，轟隆。”
伴隨著大祭司的莊嚴宣誓，世界開始轉換，蛇人的命運仿佛進入了另一條道路。
他們開始對文明進行收縮，將所有幸存的蛇人聚集在一起。
……
若是以前，這絕對是找死的行為。
畢竟容易被敵對文明一鍋端。
但現在帶頭大哥隕落，諸多智慧文明紛紛遭難。
大家全都自身難保，又哪裡有閒心給彆人落井下石？
……
在大祭司的主持之下，蛇人文明開始對原有的金字塔進行改造。
在金字塔完工之後，蛇人文明通過某種儀軌，獻祭了自己文明的【日月】。
在日月光華的熔煉之下，數以萬億的蛇人被壓縮成了一個個細胞。
一頭蔓延了數百萬公裡的黑色巨蛇，誕生了。
……
黑色巨蛇一口吞下金字塔，便潛入了地底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