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她本是當做忘了的,可這聲年年,瞬間又讓她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迷惑行為。
被困在魔界禁地那日,她席地而坐本想摒棄雜念,可沒想到,摒棄不成,反倒再次引煞氣入體。
她聽見扶渟說:“我對姑娘,總該有個稱呼,你叫什麼?”
可當時的自己,因煞氣入體,已經被折磨到說不出話來。
但扶渟卻好像明白了什麼,他說,“哦,姑娘這是心靜了,已經聽不見我的聲音了嗎?”
這種風涼話,說得就讓自己特彆尷尬。
雪以年想要解釋,但是她覺得自己由內到外的都好像是被冰凍住了,張不開嘴,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可扶渟好像又明白了她的意思,還善解人意道:“也對,心靜的話,我可能就不在這裡了。”他也很有自知之明,慢條斯理地講:“畢竟,我是姑娘臆想出來的。”
雪以年滿心掙紮,但掙紮無用,可她也特彆想說:
小哥哥能彆說了嗎?
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嗎?
但是這次,小哥哥卻沒能明白她的意思。
他說:“還想讓我抱你?”
身為殘識還說不出話的自己,也隻能欲哭無淚。
想嗎?
可是不敢想的。
像這種觸犯天規戒律並且還免不了一頓天打雷劈的事情,自己哪裡敢想?
隻要一道天雷砸下來,就能把自己的仙籍砸得連渣子都不剩。
但是隨後,她就聽見扶渟歎氣的聲音,然後俯身抱起,將她放到了床榻上,可下一秒,雪以年就覺自己的行為開始不由自主起來。
抱著自己的人,很暖,可現在的她卻是已經冷透。
這就像是一個已經溺水很深的人,突然看見一塊浮木,又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它飄走而不去牢牢地抓住它呢。
於是她也下意識地抓緊,話好像也能說出來了,儘管含糊不清,“不,要走。”
扶渟被抓得手腕一痛。
少女的五指雖然蒼白,但卻很有力氣,自己的手腕上,生生的被她掐出了五道血手印。
扶渟微一掀眼睫地看她。
她眉頭緊鎖著,已經神誌不清,整個人像是被水洗過,冷汗伴著陰鬱的煞氣,還在不斷的從她的身體裡邊往外躥,而那件非常纖薄的衣裙,也早就完全濕透了。
“不要走?”
覆目布在他的眼前消失。
他的視線,就落在雪以年的那身衣裙上,居高臨下,看不出半點雜念,還若無其事地問:“可天色已晚,我睡哪裡?”
雪以年沒說話,卻是掐著他的手腕,猛地,往自己身邊一拽,那是瀕死之人,努力抓住浮木的力氣。
扶渟冷不防的,就被她拽得一踉蹌,但還好反應及時,單手撐在了她的身側,隻差一點,整個人就跌在了她的身上,一瞬間,那雙原本讓人猜不透情緒的眸子就產生了異樣,半晌後,他又若無其事地偏頭,聲音清冷低啞的在她耳邊問道:“擠在一起,這就不怕熱了嗎?”
他還記得她說過:坐在地上,涼快。
如果沒有記錯,他問完這句話後,雪以年記得自己伸出手就環住了他的脖子,還努力地縮進他的懷裡,厚顏無恥地跟人家說:“好冷,你給我暖暖可以嗎?”
但是自己好像也沒給人家什麼拒絕的機會,直接就拉著他躺下了。
而要說起神仙超於常人的好處,就是記憶力還不算太糟。
畢竟,普通人是靠腦子來記東西,但是神仙靠的是神識,隻要神識沒受損,沒消散,哪怕身體已經死了千八百年,那該記得的東西,也會半點不少的全都記得。
就說現在天界之上的滿天神識,不也正是如此嗎。
雪以年被這段回憶狠狠嚇住。
第一次,恨不得將自己的神識挖出去丟掉。
若是還沒記錯,記憶中的自己,在拉住他的手腕時,他還是極不情願極不情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