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棲攏了攏破碎的衣衫,從地上站起,瞪向她。
“我與你有仇?”
“無仇。”
淮曦覺得,小祖宗,這話說得就很氣人啊。
雪以年:“替天行道行不行?”
薑棲:“……”這就更氣人。
她說:“我做我的生意,沒搶沒奪,鷓鴣城不夜集是一個被六界都允許存在的地方,倒是你,偷窺放火不算完,還敢在這裡強詞奪理?”
而原本清風明月的一張臉上,突然就有了點不自在。
但也就不自在了幾秒,雪以年便微仰了下下巴,“我承認啊,我是不對啊。”
淮曦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不對還敢這麼橫!
扶渟倚在門邊,輕樂了聲。
薑棲也氣樂,果然是個熊玩意,“所以,你就是故意來搗亂的?”
“倒也不是。”
雪以年輕輕嘀咕,“我隻是來見見世麵,哪知道,他,”雪以年這才看向湮擅仙尊,厭惡道:“這麼惡心呢。”
用儘渾身靈力都恢複不好一道傷疤的湮擅仙尊,“……”內心超級崩潰。
是我特麼的到你跟前惡心你的嗎?
你偷窺你還有理了?
雪以年自然是覺得自己可有理了,嫌棄地開口,“你彆看我,被你看上一眼,都能晦氣十年。”
湮擅仙尊氣到吐血。
誰特麼的願意看你啊?
誰特麼的願意看!
是我招你的嗎?
是我嗎?
薑棲就覺,自己的脾氣,也是真特麼的好啊。
她壓著怒火問:“見世麵,你來這裡見什麼世麵?”
她看向幻境,又緩緩轉頭看向應柳,猶疑道:“對他不滿意,喜歡這裡邊的?”
雪以年立刻回頭就看了扶渟一眼,扶渟沒看她,隻是在看幻境中滿身傷痕的少年。
她說過的,卿夭也好看。
而幻境中,少年床榻之上的簷壁,雕刻著正是“卿夭”二字。
少年睫羽濃密,腕骨纖細,蒼白的皮膚更是難掩住那些被淩辱過的痕跡,看起來真是細弱可欺,不像男孩子,倒是像個病弱嬌嗔的女子。
雪以年收回落在扶渟身上的視線,很重地咳了一聲,提醒他彆亂看,然後才對著薑棲說:“你管我喜歡哪邊的,先弄清你自己為什麼被打吧,不然下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個說法薑棲同意,畢竟堂堂一城之主,竟然會毫無還手之力地挨下十一鞭,傳出去都讓人笑話,她示意雪以年說。
雪以年也沒跟她客氣。
“冤有頭債有主懂嗎?”
她指向淮曦:“有賬跟我算,打他乾什麼?”
“就算是要打死我身邊的狗,也還要問問狗的主人同不同意呢,所以,你憑什麼打他?”
淮曦:謝謝啊,還好我不在你身邊。
應柳:還好我跟你沒關係。
扶渟:“……”眼睫微微一顫地看向她。
薑棲就又氣笑,不講道理還能怎麼不講道理?
淮曦明明就是我鷓鴣城的人,怎麼就成了你的人?
要打要罵,我還得聽你差遣是嗎?
一隻巨大的紅色鷓鴣鳥,燃著火焰猛然從薑棲後背竄出,聲音冷厲。
“行啊,所以現在,我可以教訓你了嗎?”
雪以年很正經地點點頭,而且還認為:我得罪了你,你來找我的麻煩,這很公平,也是件很講道理的事情,隻不過,動手就動手,還需要請示嗎?反派死於話多的道理,不懂?
她雙手結印,驟然間,無數隻銀白色的小靈雀就從結印中飛衝出來,攻勢非常迅猛,直奔薑棲身後的巨大鷓鴣撕咬而去。
隻是在打起來後,薑棲才聽見她慢吞吞地說,“嗯,是我錯了啊,所以跟我打才對嘛,下次要記得,不可傷及無辜哦。”
可她輕輕喃著的後半句話,隻有扶渟聽見了,“真是造孽,傷無辜乾什麼呢,因我而起的事情,這不是毀我苦心修來的浮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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