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日,淮曦就覺,自己的“人”生,大起大落好幾番,每次都在命懸一線間,以為快要死了,但又總能意想不到的活下來。
他撫平過心驚後,看向應柳,應柳卻哼了他一聲,也沒管其他人,隻照顧起已經昏迷的卿夭。
淮曦撇了撇嘴,又看向扶渟……
可神祇染血的樣子,還真是,又美,又強,又慘的。特彆是懷裡還抱著個比他還慘的小姑娘,感覺很嫌棄,但好像還無處安放的樣子。
淮曦雖然還沒搞清狀況,但是敢斷定,這位像神祇一樣的男子,就是憑空出現的。
而且大家並不熟,隻是逃命的途中恰巧遇見,又恰巧被他施以援手,而在豔骨樓裡,扶渟問雪以年的那句話,聲音太低,他也根本沒聽清。
於是他看向扶渟懷裡,還在昏迷的少女,覺得,畢竟在這裡,還是我跟她最熟,遂上前一禮,拱手道:“多謝公子相救,隻是,”他看看雪以年,“還是我來背著吧,就不勞煩公子了。”
扶渟聞聲看向他,幾秒後,似笑非笑地笑了下,突然就不覺懷裡的少女是個累贅了,話音很淡,“你?”
淮曦就覺,你的語氣好像是在鄙視我誒,但又不得不答,“是,我來。”
“你跟她很熟?”
淮曦想,倒不至於很熟,可至少在咱們幾人中,我倆一定是最熟的。
於是他點點頭,況且,以後還要準備抱大腿呢,他:“嗯,實不相瞞,這是我家的……小祖宗。”
淮曦便看見,這絕美的男子笑了,語氣低而嘲的,“小祖宗啊,你倒是很會隨便地認祖宗。”
淮曦:“……”說話有點噎人了啊。
扶渟問:“你可知,你家的小祖宗她,最怕的東西是什麼嗎?”
淮曦當然不知。
不僅不知,而且在他的腦海裡,他家的小祖宗依然很威風。
雖不曉得她是怎麼稀裡糊塗受的傷,但他知道,祖宗連八麵玲瓏的薑棲城主都不怕。
想到這裡,淮曦搖搖頭。
此時,本是在一旁照顧卿夭的應柳著實看不下去,與扶渟還算委婉的嘲諷相比,他嘲得就比較直白,“不肖子孫說得就是你。”
淮曦:“……”我,我這是得罪誰了?乾嘛說話都帶著刺。
應柳:“動動腦子,你家祖宗原本在那毀天滅地呢,突然掉頭就跑,你猜她怕什麼?”
淮曦回想起當時的畫麵,脫口而出,“莫非?是屍體?”
應柳就差把你真是“蠢得要死”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你家祖宗捏爆人頭的時候就像捏死隻螞蟻一樣隨意,看不出來嗎?還屍體,狗屁的屍體。”
淮曦被嘲得啞口無言。
但一琢磨,確實,湮擅仙尊身隕的樣子曆曆在目,小祖宗她還仙衣飄飄,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給人家毀得形神俱滅,片點不留,所以不是屍體,那是什麼?
應柳也沉思了半晌,看向扶渟道:“他家的這位祖宗,”
淮曦:“……”客氣了,你們都是祖宗,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誰也惹不起。
應柳:“靈氣精純,如今這六界,也很難見到有如此純靜氣息的人,而純淨最怕汙臟,我若沒猜錯的話,是……腐氣,屍腐氣是嗎?”
扶渟微微偏頭看他,唇角輕輕勾起,算是讚同。
淮曦這才恍然。
豔骨樓在一瞬間變成了枯骨山,雖然全是骨頭,沒有腐爛的味道,但那些經年累月,骨頭上麵附著的味道還是非常特彆,當時,他也聞見了,隻是逃命要緊,那種味道也自然的被自己忽略掉。
他還是挺詫異,“味道而已,她為何會怕?”
扶渟就輕輕一嘖。
應柳的額頭則是青筋暴起:“靈力!靈力蠢貨!她那種至真至純的靈力萬年不遇!雖然強大,但也極容易被克製!”
淮曦:“……你?”小聲嘀咕,“剛沐浴出來的時候也不是這個樣子啊。”
應柳就又瞪了他一眼,“隻有力氣,沒有腦子。”
淮曦咬了咬牙,心道:算了,跟你一個小屁孩計較什麼,不管你們修真界的真實年齡有多大,但是此刻,老子看起來就是長你十歲,所以老子就是最大的,不跟你計較。
他又看向扶渟:“那小祖宗她,還是我來……”
扶渟低眸就看了眼懷裡的少女,抬眸問:“你會醫治?”
淮曦:“不會。”
應柳:“不會就把嘴閉上。”
淮曦:“……”我特麼,“行,我走,我走行吧?不打擾各位了,告辭。”
扶渟看了眼淮曦離開的方向,沒理會,也轉身就走,幾人算是分道揚鑣。
但淮曦走出一段路後突然反應過來,他們幾個雖然不是人,但自己是啊。
自己一個人,跟一群不是人的玩意計較什麼呢?
而且小恩人還昏迷著,無論怎樣,都不能一走了之的丟下小恩人不管。
他又折返回去,隻看見應柳守著卿夭坐著,他四下看了看,問:“小屁孩兒,那人和我家祖宗呢?”
“誰是小屁孩兒?”應柳難以置信地瞪向他,“你才多大?”
淮曦就坐到了他的身邊,故意氣道:“行,那我叫你老東西。”
應柳:“………………”你才老東西。
淮曦笑著用胳膊肘碰碰他,示好道:“我們雖然不熟,但也算是患難與共了吧,彆總這麼苛刻行不行?他們呢?”
應柳抿了抿唇角,看向不遠處的山洞,問:“怎麼回來了?”
淮曦就又看著他一笑,大咧咧地往他身邊移了移,“不能走啊,”他說:“我家祖宗和那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