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裡的靈氣,被自己吸乾後她就會死,若是此時,她再次逼出本源之力,強行切斷這絲聯係,雖然她會損傷大半條性命,但卻有活下來的機會,而自己,肯定也會因為她的強行切斷,筋脈再次折損。
所以,他冷著臉問:“為什麼不收手?”
雪以年比之前更虛弱了。
但是還能勉強地扯出一點笑來,“你的身體好奇怪啊,每次碰你,我都收不回來。”
“撒謊!”扶渟的語氣,從未對她這樣冷厲過。
雪以年看向她,眼底沒什麼精神,垂下眸,還在強顏歡笑,但意識已經愈加的趨於混亂,話語也隻有細聽,才能琢磨明白。
“人可以有私心,魔也可以隨己欲,可神佛仙們不行啊。”她說:“慈悲可以沒有,但也絕不能隨己欲,眾生皆可負我,可我負眾生就是大過,是要用形神俱滅來償還的。”
她又看向扶渟,意識已經在崩潰邊緣,自己在說些什麼,自己都不知道。
她麻木地講:“與你,我心有愧。”
扶渟就蹇了下眉。
“如果剛剛,我若是強行切斷我們之間的聯係,你就會受到很重很重的傷,所以,即便是死,我也不能負你。”
她的唇角顫了顫,大概是冷的:“你應該知道的,仙者天罰,比地獄都可怕。”
好半晌後,扶渟就聽見她委委屈屈又憋出一句,“我怕疼啊。”
“……”
覆目布下,扶渟睖著眸子看她,隻是在她說出我怕疼的前一句,他也聽見了,她說:
仙者,天罰。
所以,她真的來自天界。
片刻後,他屈膝在雪以年身前,眼底沒什麼情緒地問:“那現在,就不疼了嗎?”
怎麼能不疼。
扶渟就見她吸了吸鼻子,眼圈紅紅的,“誰讓我欠你的呢,怎樣哄都哄不好,你怎麼就那麼難哄?”
“我,難哄?”
“你哄我了?”
扶渟難以置信,怕不是你已經將我的渾身上下都得罪了個遍吧,他低著聲音問:“我怎麼難哄了?”
雪以年的意識不剩一點,說話也隨心所欲起來,委屈滿滿。
“沒感覺到嗎?”
她就更委屈了,“我都在這裡拚了命地哄你了,你還沒感覺到嗎?”
雪以年抬頭看了看他此刻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就驀地一扭頭,眼淚也掉下來了,“可是我都拚了命了呀,你怎麼還不對我笑!”
扶渟之前是笑不出來,但是就這麼看著她兩秒後,卻是被這一番話逗笑。
他承認,就在剛剛,她確實是拚了命的,又無語地看了她好一會兒。
聽見他笑了一聲後,雪以年也瞥了眼他,就又懶得再看,還哼了聲。
“是在笑。”
“嘲笑。”
“你當我傻嗎?看不出來嗎?九公主,九公主你知道嗎?她才是小傻子呢。”
扶渟知道,是有個傻得出奇的。
但是更知道,因為自己的靠近,身上的體溫對雪以年有了影響,所以她才沒有虛弱到暈死過去,竟還有點力氣話癆。
但是此刻的雪以年,早就理智全無,還覺得自己難受得要死,甚至還想留點遺言。
悄聲聲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
當然知道。
可是更想聽她自己說。
扶渟一點都不在意,她能夠在自己的麵前,多強調幾次她的身份。
他聲音很輕,還有點溫柔,“不是年年嗎?”
他又想起剛才雪以年委委屈屈抱怨過的話,便很配合地笑了下。
雪以年的視線,就直直地落在了他的唇角上,然後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唇角,幾秒後,她說:“還怪好看的。”
扶渟:“……”是個會打岔的。
他就又不得不,再問了遍,“不是年年?”
雪以年慢半拍地回應,“啊,是啊,但我還是……”她到底還是聰明了一點,說:“很秘密的,不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