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生恨,不生怨,不自毀修行,不產生不必要的情緒,所以,她選擇的方法就是,暫且忍著,然後一有機會,就把這些冥頑不靈的東西給嘎了,換個好聽點的說法,就是,除魔衛道。
心魔:“……”你是個會報仇的,將天規戒律,曲解得明明白白,又因一句除魔衛道,竟還覺得你是對的,滾滾天雷,即便是再憤怒你手拿屠刀,也不可能舔著大臉劈到你的身上,因為,你是在除魔衛道啊。
它不死心地說:“可是你現在殺不了他們,就勢必還會受到他們的欺辱。”
雪以年:“可是我也沒那麼容易被他們折磨死啊,機會嘛,早早晚晚都會有的。”
心魔:“……”你也是個忍耐力好的,也沒見過,這麼心寬的,猶疑了會兒,又問:“若是,你也被鎖上三千年呢?”
雪以年這次沉默了。
心魔見勢利己,立刻蠱惑道:“三千年,什麼樣的心,都會改變。”
雪以年睜開了眼。
痛感仿佛都消失了一半,視線環著這間水牢——
沒有一個人不想逃出去。
也沒有一個人,會認為自己可以被關上三千年。
她想,當年的扶渟沒能逃出去,隻是因為他還太小,聽說也剛剛是個少年,但是現在的自己不一樣,她是仙,漫天神識說過,她和其他的神仙還不一樣,除了屍腐氣,是任何東西都控製不住的仙。
她是不可能被困住上三千年的。
雪以年緩緩地閉上了眼,一隻耳墜叮鈴鈴地響了幾聲,下一秒,那耳墜忽然懸於空中,變成了一把短刃——
另一邊。
薑棲望向高座上的男人。
男人從來都是這般傾世的姿容,一根精致的骨笛在他的指尖把玩了好一會兒,才淡淡開口:“用刑了?”
聽不出任何情緒。
薑棲卻莫名的感到一身冷意,垂首道:“隻是打了幾鞭子。”
男子冷嗤了聲,慢悠悠的:“不僅扔進屍池獄,還打了幾鞭子。”
薑棲不敢作聲,可高座上的人卻笑了,聲音清潤如玉,“可是問出些什麼?”
“並未。”薑棲感覺到的冷並不是幻覺,是此刻的宮殿裡,真真切切的彌漫出了冰涼刺骨的冷意。
“什麼都沒有,”男子一步步走下台階,像是不解,“所以,用刑有什麼用?”
“薑城主,”
話音落下時,一縷煞氣,猛地就纏住了薑棲的脖子——
他說:“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屍池獄。
扶渟剛到,就見手中的骨笛一陣躁動,他眉頭微蹇,便聽見一聲鳳鳴長嘯的聲音,是隻白鳳,背著一個滿身血漬的藍衣少女衝天而出。
扶渟猛然怔住。
他怎樣都沒想到,少女不顧捆仙索的禁製,隻為離開這裡,竟會生生地撕扯出一縷仙魂來,趨使著白鳳離開。
但撕裂出來的仙魂,也隻夠維持出白鳳的一個虛影,根本不足以帶著她離開鷓鴣城就會摔下來。
骨笛聲響起,捆仙索猛地收緊,雪以年渾身上下的骨頭就被勒得一痛。她向下望去,雙目並不清澈,但周身散起了白芒。
手中結印——
扶渟抬眼望去時,隨後便輕嘖了聲……
很難想象,她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這個結印,要是真的被她結出來,那估計,她離魂飛魄散也不遠了。
骨笛聲忽停,可扶渟卻沒將骨笛從唇邊移開,而是看著雪以年,緩緩地勾起了唇角,驀地,他就咬住了那根骨頭。
雪以年的心,就砰得一下子——
瞬間全亂了。
而且,他的牙齒還在一點點用力。
雪以年的眼睛瞪大,滿眼震驚。
站在白鳳的身上,視線死死地盯著下麵,手中的結印隻受到一點波動,隨後,反而因為憤怒,變得越來越強盛,一隻隻銀白色的小靈雀,不斷地從結印的中心飛了出來。
與此同時,捆仙索隨著少女的一晃一動間,也明明滅滅地閃爍起來,與少女的靈力開始了兩相較量,一邊的靈力想要瘋狂而出,一邊則是想要死命束縛。
扶渟的臉色沉了下去。
骨笛也垂落在了身側,不再看雪以年,而是將視線轉盯到了白鳳的身上。
白鳳本還器宇軒昂的嘶鳴,準備與雪以年一起奮戰到底,當高傲的視線猛地一下接觸到那人的目光時……驀地就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倏然間,就變回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