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一同打開了太空侵略者,遊玩著不可理喻的對戰。
直到他們一同在地球上進行廚藝比拚。
直到他們一同在世界的邊緣用拳頭鬥毆,將對方打得頭破血流。
直到他們一同在俯視角的射擊遊戲裡互相向對方傾泄著自己的彈幕,要用最快的速度將對方的殘機擊破。
直到他們一同在原初的原初、未被定義的定義、生命的生命、先的先、道的道……
直到一切都終於停下來。
這隻是一瞬。
發生在不知道多少不可數世界的一瞬間,也許秦登真的做過那些事情,也許赫卡提亞真的做過那些事情。
拋棄了在這個世界裡自己的身份,拋棄了在這個世界裡自己的一切,隻是要與對方爭鬥。
隻有鬥爭,才能將自己身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丟棄。
“你輸了。”赫卡提亞停了下來,是在什麼時候停下的呢?
是在瞬間後停下的?是在瞬間停下的?是在開始前停下的?是在事情被確定前停下的?是在什麼時候停下的?人類、不,遑論人類,恐怕連她和秦登都無法斷言,自己是在什麼時候停下的。
因為時間、哪怕不是被命名為無主物的時間,隻是那些微小的東西誕生並放去的時間,赫卡提亞與秦登就不能去確認。
隻要確認,事實就會成立。
“我輸了。”秦登大大方方承認著:“我,還有牽掛。”
期中的考試成績出來,赫卡提亞的憑借著英語的成績大幅度壓倒了秦登的成績,這是他們第一次分出勝負。
煉獄大君赫卡提亞將毀滅獵手的槍支打碎,並將秦登的腦漿子塗抹在自己的王座上以儆效尤,告訴其他的生命,自己是無可戰勝的。
赫卡提亞帶領著部落堅壁清野,堅守八個月最後成功拖到秦登退軍,趁著秦登退軍的時辰,赫卡提亞乘著飛行的馬匹追擊,大破秦登。
新宿的魂體最終沒能逃過歲月的侵蝕,新宿原身的模樣被遺忘、被粉碎,再沒有人相信新宿曾經存在過禮物,沒有人再試著去改變新宿,而是試著去融入它,秦登坐上了通往終點的火車。
第二個單細胞憑借著極其細微的進化優勢,最終吞噬了第一個單細胞秦登。
秦登觀望著一切事物,卻無法阻止赫卡提亞帶來的鬥爭,最終所有的生命被鬥爭所俘獲,加入其中。
太空侵略者秦登被打敗了、廚藝比拚被赫卡提亞壓製、赫卡提亞的拳頭將秦登打得頭破血流、顯然赫卡提亞的彈幕更快也更密集……
秦登輸了。
“但,還不止這些吧。”赫卡提亞說道:“你會輸是當然的,但你還不止這些吧。”
“是啊,無限個無限、無限個無限個無限——直到阿列夫無限,直到不可理喻的無限,一瞬於無限。”秦登答道:“但是我還有點私心。”
“我很喜歡文藝的那種壞結局,但是好結局,也許我不討厭。”
捏了捏自己的手掌,感受著這幅軀體的虛幻,月球的赫卡提亞終於大大方方地笑著:“要消失了啊,也許還剩下最後一點。”
“是一點,還是……”秦登也笑著答道:“無限呢?”
“不知道啊,但還不夠儘興啊。”赫卡提亞說道:“那就,round 2吧?”
“好啊。”秦登答道。
於是時間終於開始轉動,這是它第一次轉動。
“你知道為什麼你一定會輸嗎?”星際海盜赫卡提亞問道。
“可以聽聽。”在研究植物的科學家秦登答道。
“一旦世界成立,你就必須存在於不同的世界中,而不僅僅是此處。這對你來說不能接受吧?”變成了一種矽基生物構造的赫卡提亞道。
“……以前可以,現在不行。我有點在意那個被命名為時間的無主物了呢。”數字世界中化作一串字符號的秦登苦笑著答道。
“但我本來就要消失啊。”秦登看得到,眼前的月球赫卡提亞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艸了。”在宇宙黑洞裡被吸進去的秦登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