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書前很尷尬,但一旦進入到看書的節奏裡,尷尬的感覺就會消失了。
帕秋莉自不必多說,她苦心鑽研的時候不會在意環境,而秦登也很是認真的閱讀著外界的書籍。
秦登閱讀的速度很快,談不上量子速度,但也十分之快,不但快,而且能有效地吸收和注意到書裡的重點。
時間滴答滴答消失了,晨曦時分,帕秋莉放下了手中的書,解開了自己全身心投入的狀態,準備觀察一下幻想鄉。
當她放下書的時候,她才突然想到對麵有一位客人。
這時的秦登沒有放下手中的書籍,那本很厚的書被豎著放置在桌麵上,秦登正緩慢地翻頁。
看著厚度,帕秋莉大約知道這本書還沒閱讀到超過五分之一的量,帕秋莉輕輕叩了桌麵,秦登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而後帕秋莉再度叩了下桌麵。
秦登這才好像猛地被驚醒一樣,把手裡的《飄》從豎著推倒了。
“啊……早上好。”秦登朝帕秋莉打聲招呼,從懷裡掏出小筆記本和筆,寫下了他觀看到的頁數,這才合上那本很厚很大的《飄》。
“愛情、戰爭和變革所發生的故事?你對這些有興趣?”無所謂他行為的帕秋莉順勢問到:“你的口味和大部分的人類村落的居民不一樣。”
秦登對此隻能報以笑容:“我看書比較雜亂,什麼都愛看點,倒也不是和其他人有太大不同。”
“你是以人類之身進來的,卻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不隻是蓬萊之藥帶來的,你的性格、處事方式和行為都與能被神隱的標準相差太遠。”帕秋莉喚來一位普通的小惡魔,命令她把書放回書架上:“你到底是隱藏了很久,還是突然占據了身體呢?那些賢者又為什麼不處置掉你?”
“想來這應該是隻有我能確定的答案吧?”
“不應該是疑問句吧。”
秦登有點無話可說,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情況。
從自己消失到出現,除了真實無比的記憶以外,好像那個被人接納、有著工作、苦學了日文的家夥並不存在一樣。
忙碌和旅行了許久的秦登察覺到了最難以理解的地方,他那奇妙的割裂感再度出現了。
“你好像在陷入沉思?你想不通嗎?還是你的記憶被做了手腳?”帕秋莉再度追問。
“我……”秦登思索了很久,他想到了答案,於是他答道:“我之前是在失去了記憶的情況下神隱,來到此處學習的日文,然後再恢複記憶,再獲得了複活的能力。”
“所以那個在人裡生活的我,也是我,是失去了慘痛、消失了悲傷的我,是忘記了我的我,但那還是我。”秦登猶豫了片刻,還是篤定到。
“你的記憶是準確的嗎?你能確定你不是侵占了那個也名為秦登的人類的肉身?你能保證那也是你?你如何讓我確定我沒有被你欺騙?”帕秋莉追根究底。
“勤懇的秦登是我,無知的秦登是我,神隱的是我,割裂的是我……”秦登慢慢地答道:“從一開始就是我,過程中也是我,最後也是我;現在是我,過去是我,未來也還會隻是我;在時間上的是我,不在的也是我;異世界來的是我,好似神隱一樣的是我……”
到最後,秦登回答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不可聞,已然不是在回答,而是在肯定自己。
因為幸運而來到這裡,雖然疑點重重,但秦登從來不能懷疑自己。
他不斷的否定自己,再肯定自己,他從以前就不是一個善於肯定自己的人。
否則也不會是貼標簽的家夥。
他來到這裡,是受了那個世界的恩惠,是因為閉環。
他獲得了幸運,所以他幸運地獲得了幸運,因為他很幸運,所以才能幸運地獲得幸運;他幸運地獲得了幸運,所以他獲得了幸運,所以他幸運地獲得了幸運…………
無視時間和空間,逸散的幸運從來都隻能是由他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