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就是真相,你會奇怪嗎?
棲海花無言地望著秦登,在他的顱內,他將過往的一切故事都經曆了一遍。
從自己有印象的秦登,到明確不是自己的二十五時七,再到明確不是二十五時七的秦登。
他坐在原地,沒有再動過。
棲海花把他輕輕的放下,將他枕到枕頭上,隨後消失在了原地。
秦登就這樣張大著嘴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他似乎睡著了,又好像沒有。
可是直到他的眼角終於流下了一滴眼淚,他才發現自己並不是在看其他人的故事。
不是秦登的思想,而是這具身體自作主張地流下了眼淚,這不是“秦登”的故事。
這是名為秦登的二十五時七的故事。
他的手無力地下垂,眼神中看不到一絲的色彩。
秦登在今天經曆了太多,他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總是感覺的一絲異樣的來源。
源自並不存在的三天回憶。
這個世界的正式運轉起源於更早,但秦登的到來是故事運轉的開始。
灰蒙蒙的一片霧靄蓋在了秦登的眼上,他已經有些崩潰。
一切的事情都在無限往下墜,朝著不可理喻的方向,他不能理解,他隻是不想要在這個世界上以目的而存活,這有些什麼問題。
沒有問題,當然沒有問題,往下的是他也不是他,他隻是陷入在幻想的世界之中,無法自拔。
以前他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現在當然也是。
什麼是現實,現實就是你不能麵對但必須麵對的東西。
是一種客觀存在的事物。
人的一生本來就是膚淺的。
從創造這個世界的上層開始,無論有多想要去探討自己所認知的事物,到頭來都無法逃開自己的束縛。
他活在夢裡。
在一個沒有人能來到的幻想世界之中,在這裡沒有目的閒逛著。
或許閒逛就是目的,又或許隻是出自一種被人掌控的衝動,被上層的家夥牽著鼻子往前走。
隻是為了不讓這個故事翻頁,不要讓它太快地被遺忘。
可我本身就是被遺忘之人,格格不入的世界塑造了格格不入的我,如果隻是在世界上漫無目的存活著,那便是太有趣了。
“但我已經有目的了。”他已經有目的了。就跟二十五時七一樣。
哪怕他的目的是被他人所驅使的,但他心中的情感不會錯誤。
對美的感官也許會被偽裝,但不會被欺騙,先是要愛上一個不知名的美,或是知名的美,才會有著自己的目的。
有趣的是,無論這是他人的故事,亦或是我的故事,都不是主要的。
先是品嘗了失去之痛,再是啜飲悲傷之酒。秦登睜開了蒙蒙的雙眼。
有什麼東西在引領著我。
他帶著我翻閱圖書,找到書中的標簽和標簽的樂趣。
他慢慢推開了屬於人間的大門,讓自己再次去往外界。
一點一點地改變“他”,當然不是改變我。
我是不可改變的。
如果隻是這樣,或許還是會疑惑。
難以言表的悲傷,一浪銜接著一浪。
“我知道了。我的問題在這裡。”秦登喃喃著:“我已經不隻是會為他人而哭泣了。”
“我在為了自己哭泣。”
並沒有多麼不公平,隻是一個又一個失誤堆砌而成的罪壓碎了那個世界。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錯誤,每個錯誤都鏈接起來開始變大。
如果隻是他人的故事,我最多隻會感覺到美學上的味道。
或許它足夠感人,我會哭泣,代替他們流下眼淚。
但秦登終於學會了為自己而哭泣。
一個自私而自大的人,為了他人哭泣叫做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