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秦登緩住一口氣,抬起頭看向上方,他的麵前有一扇高聳入雲的門,而這扇門,理所應當的就是是非曲直廳的大門,也正是四季映姬的所在地。
她並沒有掛出恕不見客的字樣,是因為忘了?還是說沒必要?
秦登推開了門,這次他依然沒有敲門,他踏入了寂靜的領域,夜與新生的所在地。
“你又來了。”從宮殿的深處,又陡然間冒出了聲音,聲音的主人還是很虛弱,她的聲線還是極其平和。
到底是心已經死了,還是累了?秦登不得而知,他隻知道自己要往裡走。
在那間熟悉又陌生的房間,有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如此前一般懷抱著已死去的頭顱,倘佯存在著,在自己的世界中浮遊。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在的?是昨天,還是那天?”秦登沒頭沒尾一般問出了這樣的話語。
或許應該答道,他在那天也來了,來的時候時七還未曾消失,然後他昨天也來了,時七就消失了。
但不是這樣的,遠不是這樣的,他前來的地方,正是時間與空間的界限,是不存在時間與空間的地方,他既是那天來了,也是昨天來了,他既是來了,也是沒來。
時七的消失,到底與他是何種關係?或許有或許無。
或許時七早已死在了那日的悶晨、殘昏……或許他隻是死在了昨日秦登到來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分清。
也沒有人知道。
連四季映姬都不知道。
於是她便掙紮起半分氣力:“不知道。”
秦登看著房間,看著灰暗看著破舊,看著灰敗,看著一切的一切,也看著四季映姬的臉。
他並不得以窺見全貌,但他卻已然得知自己所想要得知的東西。
四季映姬已無了時間的概念,已無了許多的許多,她已不知道自己悶在此處多久,她甚至感覺是年,是一切的時間都投入到了這裡。
秦登沒有賣關子,他很直接地詢問道:“四季大人,你還記得我嗎?”
四季映姬沒有抬頭,她也沒有回應,隻是微微的,極輕微地點了點頭,便滯澀在原地。
“你還記得他嗎?”
聞言,四季映姬看向了秦登,她化作人模樣時的眼球在轉向,也在緊盯著秦登。
秦登歎氣道:“還記得,對嗎?”
這是絕對毋須發問的。
所以秦登便繼續說道:“二十五時七,最初的人和最初的神,他被分成了兩份,一份是更近似於無主物之神的神側麵二十五時七,一份是更近似於人的人側麵二十五時七。”
“嗯。”四季映姬沒有言語,隻是很沉穩很悶地吐出了一絲悶音。
“這個世界大多數的生命都是由神側麵的二十五時七來引導的,而比較特殊的便是他們還未變為分割二體之時所教授的原初之妖怪,這其中包括了雨、旁日……”
“這些妖怪,都被他手動賦予了身份,或是任由其繼續發展下去,最終他們也化入了無主物之神的眷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