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課一晃而過,晚自習結束後,燈火通明的校園沒多久就暗了下來,隻有少數幾個高三教室還亮著燈。
林疏星跟往常一樣,和許糯在岔道分開後,順著馬路一直往前騎。
夜晚的月亮明淨如光,旁邊稀稀疏疏的灑著幾顆星星。
街道上時而會有疾馳的汽車滑過,車輪碾過泊油路,發出沉悶的響聲。林疏星右耳戴著耳機,耳機線貼著校服,隨風晃動。
路旁是成片的彆墅,藏在樹蔭後麵,露出屋簷的一角,隱隱約約的。
“呲——”一聲,單車停了下來。
林疏星扶著車,抬頭看了眼沒開燈的彆墅,莫名的鬆了口氣。她鎖好車,從書包裡摸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屋裡沒人。
林疏星也沒開燈,直接回了房間,隨手把書包丟在桌上,躺在床上閉著眼休息。
過了會,她從床上爬起來,拿著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林疏星吹完頭發,坐在書桌前,從書包裡拿出一張一字未動的數學卷子。
書桌旁堆滿了競賽的試卷和一些複習資料,她簡單的把整張試卷看了一遍,定好時間,專心致誌的做了起來。
兩個小時稍縱即逝,鬨鐘響起來時,林疏星剛做完最後一道大題目,她伸手關了鬨鐘,對著答案把錯題圈了出來。
看了一遍後,她把書和試卷收起來,起身去樓下倒了杯水。
時間漸晚,林疏星關了燈躺在床上,半夢半醒之間驀地想起來件事,伸手開了床頭的小燈,重新坐到書桌前。
她從抽屜裡找了張信紙,提筆利落的寫了幾個字後卡了殼。她盯著行行分明的信紙想了會,點開手機百度,輸了幾個字進去。
——檢討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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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林疏星沒聽見鬨鐘的聲音,比平常遲了半個多小時才起來,匆匆忙忙趕到學校,前腳剛坐下來,後腳陳儒文就進了教室。
許糯從抽屜裡摸了一盒牛奶給她,“你今天怎麼這麼遲?”
“昨晚睡得遲了,早上沒起來。”林疏星理了理有些亂的頭發,平複了呼吸後,翻開語文書,裝模作樣的讀著詩句。
許糯隨口問道:“你不是又熬夜看漫畫吧?”
林疏星還沒來得及說話,餘光瞥見陳儒文朝這邊來,輕咳一聲,讀書的聲音更大了一些。
周圍開小差的同學都各自假模假樣的讀著書,朗朗書聲聽起來還真像回事。
陳儒文在教室裡轉了一圈,目光掃了眼三四組後麵空著的兩排,神色沉了沉,沒像以往檢查完就走,而是站在後門,時不時看幾眼教室。
教室裡的讀書聲一直不斷,也沒人敢開小差。
林疏星搓著發酸的眼睛,哈欠不斷,迷迷糊糊中聽見後麵的響動,整個人一激靈,困意頓時消了大半。
教室的後麵,以徐遲為首的後排大隊,全都被老陳堵在走廊上,“都給我去旁邊站著!”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乾脆彆來上課了!”
林嘉讓嬉笑一聲,“您要是不給我家裡人打電話,那我還真的要考慮一下來不來了。”
四周一陣笑。
老陳氣急,目光掃過徐遲,怒聲道:“你們今天上午都給我在走廊站著!”
七八個男生欷歔幾聲,稀稀疏疏的站成一排。
徐遲手插著兜,走了幾步後,剛好站在窗口的位置,挺拔的身影靠著窗台,遮住清晨剛冒出來的一點陽光。
他的背影落在桌上,映在林疏星攤開的書本上,隱約還能看得出他頭發的輪廓。
許糯早上來得早,窗戶沒關。
走廊外麵的人隻隔著一胳膊的距離,他們的說話聲嬉笑聲,幾乎不用怎麼拐彎就傳了進來。
“昨晚的球賽你們看了麼,湖人對國王。”
“沒看,昨晚淨忙著哄女朋友了。”
“哄什麼啊,睡一覺不就好了。”
男生曖昧的笑著,話題逐漸少兒不宜。
徐遲站在他們中間,也不參與話題,耳朵裡塞著耳機,背對著教室,看不清神情。
臨近下課,陳儒文回了辦公室,教室裡的讀書聲逐漸變成了嘰嘰喳喳的說話聲。
林疏星耐不住困意,打了幾個哈欠,碰了碰許糯的胳膊,“我眯一會,等會上課喊我。”
許糯翻出之前沒看完,應了聲,“好。”
走廊外的男生依舊肆無忌憚的談論著少兒不宜的話題。
徐遲回頭看了眼教室,收回視線的時候狀似無意的掠過某個位置,眸光定了定。
他抬著眼眸,百無聊賴的看著天邊的雲,拿腳踢了踢旁邊正在說話的男生,不鹹不淡的吐出幾個字。
“安靜會。”
男生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林嘉讓站在徐遲旁邊,肩膀碰了碰他肩膀,“怎麼了,沒睡好啊?”
他惜字如金,“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