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大家互相看著彼此, 誰都沒有說話, 有男生意識到此時的氣氛有些凝重, 伸手把音樂都給關了。
一時間, 這裡麵隻有各自的呼吸聲,以及走廊外麵隱約傳來的鬼哭狼嚎。
過了許久。
林疏星抬起頭, 唇瓣動了動, “有。”
場麵隻靜了一秒, 便重新鬨騰起來, 曖昧的起哄聲不斷。林嘉讓不怕死的湊過去, “班長, 你怕不是喜歡我吧?”
眾人發出一陣爆笑。
周一揚從手邊丟了個枕頭過去, “你這張嘴什麼時候能安靜下來, 我就感謝上天了。”
“去你大爺的。”
還有人想徹底打破林疏星和徐遲之間這層薄得不能再薄的窗戶紙, 故意問道,“班長, 你喜歡的是誰啊?給我們說說唄。”
林疏星搖搖頭,端起麵前的杯子喝了一口, 聲音軟軟的, “說了隻能問一個問題的。”
男生還想在說, 徐遲淡淡的看了一眼過去, 他脖子一縮立馬噤聲,吆喝著旁邊人繼續玩。
遊戲還在繼續。
徐遲仰頭把杯子裡的啤酒喝的一乾而儘, 手指繼續搭在桌沿輕敲著。過了一會, 他站起身, 一言不發的走出了包廂。
林疏星回頭隻看到他推門出去的身影,抿唇想了想,還是沒跟出去。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左右。
徐遲從外麵回來,清俊的臉上濕漉漉的,額前的碎發也被沾濕了,有水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滲進他黑色的褲子裡看不見了。
他又跟著玩了幾局遊戲,不管輸贏酒杯都會空一次。包廂裡的燈光變化莫測,他唇角的笑意卻是一直都沒變過。
遊戲玩久了就沒什麼意思了,散場的時候,有幾個男生喝得多了,直接晃著腳步去了洗手間。
林嘉讓和李建抱著麥克風扯著嗓子鬼哭狼嚎。
“妹妹你坐船頭
哥哥在岸上走
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
……
妹妹你坐船頭
哥哥在岸上走
在纖繩上蕩悠悠噢蕩悠悠……”
包廂裡都是他兩的歌聲,難聽的要命。
有人忍不住了,“你們兩他媽能不能閉嘴!人家唱歌要錢,你們唱歌是要命啊!靈魂歌手也比不上你們奪命歌手來的強勢啊!”
林嘉讓恍若未聞,繼續哼哼唱唱,興致起還勾著李建的肩膀晃來晃去。
……
燈光昏暗。
徐遲和林疏星坐在角落的沙發上,也不說話,兩個人都靜靜的聽這難聽的歌聲,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
徐遲手裡拎了罐啤酒,慢悠悠的喝著。
還剩一半的時候,他把易拉罐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俯身朝林疏星靠過去,聲音摻了酒意,眼睛微眯著,在她耳邊吐氣,“是我嗎?”
她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喜歡的人,是我嗎?”他聲音有點含糊不清,似是喝醉了,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縈繞。
林疏星腿有些軟,頭皮也有些麻。
她咬了咬舌尖強撐著,伸手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一副撲克,問他,“玩個遊戲麼?”
“什麼?”徐遲坐了起來。
她抿唇,從手裡抽了三張牌扣在桌上,“你選一張,如果花色是紅心,我就告訴你答案。”
“如果沒選中呢?”
話落,他便伸手翻開了左邊第一張牌。
紅心A。
徐遲緩緩的笑了聲,把牌拿起來,遞到林疏星麵前,不緊不慢的說道,“抱歉啊,我收回剛剛那個假設。”
“……”
林疏星微不可察的撇下嘴角,沒接。
徐遲也沒在意,微微弓著背,把牌放回原位後,隨手翻開了桌上的另外兩張牌,斑斕的燈光恰好照在這一片。
他垂眸,卻倏地愣住了。
放在桌上的三張牌,每一張的花色都是紅心,上麵的數字從右至左分彆是5、2、A。
其中的涵義不言而喻。
徐遲啞然失笑,扭頭看著林疏星,眼角眉梢染上一層淡淡的笑意,低聲道,“是我。”
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說完,他側身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語道,“談過戀愛嗎?”
林疏星耳根泛紅,抿唇搖頭,“沒有。”
“我也沒有,那我們可以一起學。”他聲音很低,帶著一絲笑,“我會牽手,我可以教你。”
他神情溫柔的牽住她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從她的指縫間穿過去,彼此的掌心緊緊的合在一起。
包廂裡的歌聲不斷,唯獨這一處很安靜。
兩個人靜靜坐在沙發上,沒有換過姿勢,交握的雙手也從始至終都沒有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