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天氣很好。
她揉了揉眼睛,撐著手臂坐起來,弓著腰,臉埋在被子裡緩了會,才掀開被子起床往外走。
徐遲坐在客廳的沙發看電視,聽到開門的聲音,他扭過頭,笑了,“醒了啊。”
林疏星點點頭,聲音帶著剛睡醒時的軟糯,“你什麼時候起的?”
“也剛起。”他收回搭在茶幾上的腳,趿上拖鞋繞到她麵前,伸手揉了揉她腦袋,“洗臉了嗎?”
她搖頭,“我這就去。”
徐遲嗯了聲,跟著往浴室走,她進去他就站在門口,斜斜的倚著門,隨口問道,“中午想吃什麼?”
林疏星擠著牙膏,“我都可以。”
“還吃昨天那家行麼?”
她嘴裡含了水,鼓著腮幫,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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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遲犯了懶,叫了蘭軒閣的外送,直接送到客棧房間,依舊是三菜一湯,有葷有素。
兩個人邊吃邊看著電視,一頓飯吃了大半個小時。
吃飽後,徐遲把垃圾收了收,放到門外的架子上,林疏星不想動,躺在沙發上找電視看。
徐遲收拾好,也跟著坐下來,她自動靠過去,腦袋枕著他的腿,視線隻能看到他的棱角分明下頜線,“我們下午都呆在客棧嗎?”
他搖搖頭,懶洋洋的往後靠著,瞥了眼外麵的大陽光,淡淡道,“等太陽小些了再帶你出去玩。”
“去哪啊?”
“帶你去捉蝦。”
她眼睛一亮,“真的有蝦嗎?”
徐遲輕嗯了聲,剝了顆糖丟進嘴裡,垂眸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喉結滾了滾,沒忍住,低頭親了上去。
電視還在按部就班的播著,兩個人唇齒糾纏在一起,薄荷糖的甜澀味在舌尖漫開。
……
三點多,小鎮已經有了日暮西沉的痕跡,西邊的天空浮著大片的霞雲,日光斑駁而溫柔。
徐遲帶著林疏星從客棧後麵的小道繞著走,沿途的路上是成片的楓樹林,還沒到紅葉的季節,楓林綠葉茵茵。
楓林後麵是成群的四合小院,也是廬城的特色景點之一,每年都會有很多美術生來這裡寫生。
林疏星跟著徐遲從院子外麵的羊腸小道穿過,一直往前走,在一大片荷塘前停下。
塘邊停著好幾艘小木船,岸邊插著木牌,上麵用黑墨寫了幾個大字——
租船:五十/次
蝦竿:二十/次
魚竿:四十/次
飼料:五元/份
……
徐遲把木牌上的東西都租了下來,拉著林疏星上了旁邊的一艘小木船。
船夫解了繩索,載著他們,從偌大的荷花塘裡穿過,在湖中央停下,湖麵有微微涼風吹過。
隔著層層荷葉之外,也有彆的遊客。
徐遲支好魚竿和蝦竿,隨手從旁邊折了荷葉蓋在她腦袋,又從旁邊折了幾個蓮蓬丟在船上的籃子裡,“吃過生蓮子嗎?”
他伸手拿了一個,掰開,拿出裡麵白生生的蓮子遞到她嘴邊,“嘗嘗。”
林疏星張嘴吃了進去,嚼碎了咂咂舌,“好甜啊。”
徐遲短促的笑了下,彈了彈她腦袋上的荷葉,把手裡掰開的蓮蓬丟給她,“不能多吃。”
她伸手接過,坐在木船的椅子上,脫了鞋,腳在水裡蕩著,時不時往嘴裡丟一個蓮子,吃得不亦樂乎。
徐遲覷著她,眼底暈著笑,“好吃嗎?”
“還行。”
“我嘗嘗。”
說完,他手放在她椅背上,腦袋靠過來,驀地低頭親上她的唇,舌尖勾住她的,慢慢輕吮了會鬆開,舌尖舔了舔她的唇角,咂舌道,“挺好吃的。”
“……”
林疏星臉熱的不行,忙不迭推開他,扭頭看了眼坐在船尾的船夫,見他臉上蓋著蓑衣,鬆了口氣。
她睨了徐遲一眼,捧著蓮蓬往後麵坐了坐。
他歪著頭,滿不在意的笑了下,“彆掉下去了。”
林疏星又想到昨晚,臉更加熱了。
兩個人荷塘呆了一下午,隻釣了一隻魚五六隻小龍蝦,外加一堆新鮮蓮蓬和荷葉。
從荷塘出來後,徐遲沒按著原路回去,而是從旁邊的田埂繞到了之前的四合院背麵。
林疏星疑惑的問道,“我們去哪啊?”
“去農家樂。”他晃了晃手裡的魚和蝦,“這些總不能丟了。”
她沒多想,跟著他在巷子裡七拐八繞的走了幾分鐘,進了一家明顯比彆家大很多的四合院。
進了院子,正廳外的走廊有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躺椅上。
旁邊的廂房有個阿姨迎過來,看到徐遲,驚喜的不得了,朝廳裡喊了聲,“老爺子,阿遲回來了啊!”
林疏星隱隱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
站在她身側徐遲沉沉的開了口。
“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