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之後, 兩個人又恢複到以前的相處模式,白天林疏星帶著作業和筆記去徐遲家裡一起學習。
到了晚上, 他帶著林疏星去市區裡找吃的,吃完飯兩個人也不急著回去, 有時會去看一場電影,有時就繞著江邊一圈一圈的走, 也沒有什麼目的性。
兩個人聊著很多話題,彼此不曾了解的過去, 正處著的當下,還有一切都不可知的未來。
等走到人少的地方, 徐遲會將她摟在懷裡親吻,溫熱的兩瓣唇碰在一起,散去了這冬夜的寒冷。
這一天早上,平城又開始下雪。
整座城市銀裝素裹,大街小巷的廊簷上掛著剔透的冰錐,枯敗的枝頭壓著厚實的雪,像是不堪重負一般微微顫抖著, 有大團的雪花從枝頭滑落。
林疏星早上出門的時候, 馬路上的積雪已經被鏟除乾淨,車輛在微滑的路麵上小心翼翼的行駛著。
她今天和徐遲約好了去市中心的圖書館看書。
前陣子在他家看書,他總是動不動就要親她, 膩歪起來就沒了心思看書, 效率實在太低了, 寒假都快要結束, 作業還剩下三分之一沒完成。
昨天晚上兩個人分開的時候,林疏星提出白天去圖書館學習,正好結束了還能在附近逛逛。
對此,徐遲還有一點不樂意,但怎麼辦呢,女朋友的話又不能不聽,隻好答應了。
兩個人約好了早上在林疏星家附近的公交站台碰麵。
徐遲早上出門,穿了件黑色長款的羽絨服,拉鏈一如既往的敞著,露出裡麵單薄的一件灰色低領毛衣。
他一路走來沒撐傘,額前的碎發被雪水打濕了些許,五官硬朗立體,走路時背脊挺的很直,冷淡疏離的目光在看到站在人群裡的林疏星時,忽的有了溫度,緊抿的唇角也鬆開,聲音舒朗,“等很久了?”
林疏星怕冷,早上出門的時候幾乎是全副武裝,圍脖帽子手套應有儘有,整個人都裹在裡麵。
聽到他的聲音,她抬起頭,下巴沒在柔軟的圍脖裡,軟聲道,“沒有,我也剛到。”
徐遲又問,“吃早餐了嗎?”
林疏星點了點頭,“吃過了,你吃了嗎?”
“吃了。”他往前走了幾步,看著旁邊的站牌提示,隨口問道,“坐幾路到市中心?”
林疏星正準備說,餘光裡瞥見熟悉的車號,拉住他的胳膊往人堆裡擠,“車來了。”
這邊到市中心隻有一路公交車,隔五分鐘一班,每次都能坐滿一車人,車廂的過道裡還能再站著一撥人。
林疏星站在靠門邊的欄杆旁,徐遲站在她身後,單手勾著上麵的拉環,另隻手扶著她的肩膀。
早晨的車廂裡人擠人,肩膀後背撞在一起。
沉悶的空氣隱隱還有坐著某種食物的味道,混在常年沒清潔過的空調風裡,氣味難聞。
再加上路麵濕滑,公交車司機時不時停車,車廂裡的人不受控製的倒來倒去,又吵又鬨。
林疏星被徐遲圈在懷裡,沒怎麼受到波及,隻是鼻息間縈繞的難聞氣息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歪著腦袋和徐遲吐槽,“想吐。”
徐遲垂眸看她,睫毛卷翹密長,像把小扇子在她心裡扇了扇,語氣淡淡的,“帶口罩了嗎?”
“沒有。”
徐遲斂著眸靜靜想了幾秒,忽的抬手蓋住她半張臉,溫聲道,“這樣會不會好點?”
他的掌心溫熱,貼著她的唇瓣,酥酥|麻麻的,柔軟的指腹輕覆在臉側,手上似乎是抹了護手霜,帶著淡淡的香氣。
林疏星歪著頭,在他眼底看到自己的笑容,“你一個男生怎麼活得比我還精致。”
他挑起眉頭,有些不明白。
“護手霜啊。”林疏星抬手戳了戳他的手背,聲音隔著掌心,甕甕的,“比我的還香。”
徐遲彎了彎唇,手指骨節曲起來,在她臉側撓了幾下,忽的低下頭,唇瓣湊到她耳邊,氣息溫熱。
他的語氣漫不經心,帶著點戲虐,“我的沐浴露更香,你要不要聞一聞?”
林疏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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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圖書館人山人海,一樓的讀書開放區到處都是人。
林疏星和徐遲直接去了六樓的自習室,那裡人也不少,他們兩在裡麵走了大半圈,才在角落的書架後麵找到幾張空桌子。
“這是數學筆記。”坐下後,林疏星從包裡拿出兩個黑色包裝封皮的本子遞給徐遲,“上麵都是我自己整理的重點,後麵的題目是常出的題型。”
她坐在徐遲對麵,看著他的時候眼眸清澈明亮,“你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
似乎是怕他覺得自己是在看不輕他,林疏星抿抿唇,又添了一句,“不是每個人生來都是會學習的,誰也都會有短板,我也有。”
聽到這話,徐遲微微彎了彎唇角,隨手翻開她的筆記,語氣輕描淡寫,“那你最好祈禱等會不要被我的短板給嚇到。”
林疏星眼底暈開笑意,從包裡拿出試卷攤在桌上,右手轉著筆,看過題目之後,迅速的在空白處寫下解題過程。
兩個人各自忙著自己的,徐遲偶爾會開個小差,懶洋洋的靠著椅背,斂眸盯著她認真的樣子看,心裡那處暖洋洋的。
林疏星有時不經意間抬頭,剛好撞上他的視線,很小聲的問道,“怎麼了?”
他也不說話,長腿往前張開,夾住她的一隻膝蓋,左右晃了晃,又鬆開,才輕聲道,“沒事。”
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會故意踢踢他的腳尖,毫無威懾力的警告道,“你好好看書。”
他聳聳肩,消停幾分鐘,又挨著她的膝蓋晃來晃去。
久而久之,林疏星也懶得管他了,抬腳踢了踢他的小腿後,埋頭認真的寫著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