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袋不好使還能怪我?”徐遲回頭沉沉的睇了周一揚一眼才讓開。
林疏星沒心思看他們說話,進班之前淡聲提醒了一句,“閻王來了。”
閻王原名張閻,是平中的教導主任。因為性格過於剛直,平日裡都黑著一張臉,學生私下裡都叫他閻王。
周一揚在他手裡沒少吃過苦,沒敢在底下多留。
臨走前,他對著徐遲努努嘴,示意林疏星離開的方向,忽的一笑,“新目標?”
徐遲手抄著兜,眼皮輕抬,慵慵懶懶一聲。
“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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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沉,大片的餘暉籠罩著整個校園。
下午的最後兩節課很快過去,最後一節音樂課快下課的時候,陳儒文和音樂老師說了聲,征用了最後的十分鐘。
“占用你們一會時間,說兩件事。”
陳儒文撿著散落在講桌上的粉筆頭,“過陣子是學校五十周年慶,要求每個班出一個節目,後麵的板報也要出。”
“班長你和文藝委員負責一下這兩件事。”
“知道了。”林疏星和文委齊念同時應了聲。
“第二件事,”他語氣淡了下來,目光落在最後一組,“徐遲,你今天下午前兩節課去哪了?”
班裡大半的目光頓時齊刷刷的都朝後麵看了過去。
徐遲背靠著牆,坐在位置上和陳儒文對視了幾秒後,漫不經心的說道,“生病去醫務室了。”
“你去醫務室你請假了嗎?”
他驀地輕笑一聲,“你彆說,我還真請了。”
聞言,林疏星的後背倏地僵直,轉筆的動作一亂,黑筆順著滾落在地上。
她彎腰去撿筆。
“我和班長說了。”徐遲的聲音低穩。
林疏星保持著彎腰的動作,闔眸低罵一聲,在陳儒文點名之前先站了起來,斟酌著說道,“陳老師,徐遲確實跟我請假了。”
班裡響起議論的聲音。
林疏星看著書麵的上的小字,沒敢晃神。
陳儒文沒想到自己的得意門生在這裡麵插了一腳,又舍不得對她說重話,隻好歎氣一聲,“下不為例。”
臨走前,他又覺得不解氣,站在後門口指著徐遲道,“你給我寫兩千字檢討。”
班裡欷歔一聲,徐遲無所謂的聳聳肩,不怎麼在意。
陳儒文甩袖子離開,班級裡沒老師在,又臨近下課,學生都蠢蠢欲動。
等著下課鈴聲一響,教室瞬間空了一大片,隻有幾個值日生留在裡麵。
許糯為了搶到校外暢銷的雞湯小餛飩,一下課就拖著林疏星往外跑,等到了餛飩攤前才好奇的問了句,“徐遲真的跟你請假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阿姨,要兩份小餛飩,不要蔥不要香菜。”林疏星付完錢,才回答她,“嗯,中午在書店的時候。”
“啊?我怎麼沒看到。”
“可能你沒注意到。”
許糯說:“估計是。”
小餛飩上的快,兩人吃完後,許糯去找同學拿試卷,林疏星直接回了教室。
教室裡隻有第一排的幾個女生在看書,林疏星從後門進去,把喝完的酸奶盒丟進垃圾桶裡。
夕陽落下暖黃色的光,穿過玻璃落在教室裡。
林疏星站在桌旁,她寫滿了數學公式的草稿紙上放著一杯奶茶,杯壁貼著一張紙,上麵的字跡清雋有力。
——原味十分甜,三分是糖,七分是你。
一時間,教室空了一大片。
“班長,你中午有事嗎?”班裡的文藝委員齊念叫住正準備出門的林疏星,聲線低柔,“我想和你討論一下板報的事情。”
林疏星嘴裡嚼著糖,舌尖卷著糖滾了一遭,問道:“我吃過飯回來找你,可以嗎?”
許糯勾著林疏星的胳膊,朝她笑了下,“你要不介意,也可以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啊。”
“我……我不介意的。”女生說著話,白皙的臉龐卻不自覺的紅了起來,抱著畫冊的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封皮。
“那走吧。”
往常的雙人組合加上齊念也不覺絲毫尷尬,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去了校外的小餐館。
齊念一開始並不是五班的學生,她是在上學期期中過後,以美術特長生的身份從省城的一所學校轉過來的。
正好那時候,班裡的文藝委員一直都空缺著,老陳想著有人才不用白不用,索性就讓她當了文委。
齊念的性格偏內向,同窗半年,這還是林疏星第一次和她坐一塊吃飯。
“我要兩份鐵板牛肉炒飯。”許糯點完,把菜單遞給齊念,“你看看,你吃什麼。”
齊念低著頭喝水,“……跟你們一樣就好了。”
“那就三份鐵板牛肉炒飯,微辣不要洋蔥,謝謝啊。”
“好的,請稍等。”
服務員拿著菜單走遠,許糯把三個人的碗筷放一起,用熱水過了一遍,遞給齊念的時候,見她臉頰緋紅,忍不住笑了聲,“你熱嗎,臉怎麼這麼紅?”
女生慢半拍的“嗯”了一聲,抬眼的瞬間目光和林疏星的撞在一起,眼睫一顫,緋紅的臉比先前更紅了點。
林疏星:“……”
等到吃完飯出來,午休已經開始,回教室也不好說話,三個人索性直接去了學校旁邊的奶茶店。
店門口的大榕樹下淩亂的停著幾輛單車,噴漆的車身五顏六色,斑駁的陽光穿過枝葉的罅隙照在地磚上。
林疏星推開門,三月天,奶茶店裡還開著暖氣。她手扶著門,讓許糯和齊念進來。
“找靠窗的坐,陽光好。”
“知道知道。”
許糯拉著齊念往裡走,林疏星跟在她們後麵,走到裡麵的時候,看到角落的沙發坐著一群人在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