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頓了頓,又說:“葉悄真的很脆弱嗎?”
“是的。”
加文畢竟才八歲,忍不住展開了想象:“是又軟又小的小蟲崽嗎?剛破殼的那種,還帶著濕漉漉的軟膜,是科研片裡麵呈現出的那種雌蟲。”
卡默斯說:“和你想的應該差不多,但不是剛破殼,我也不是很了解幼年雌蟲,反正你看見葉悄就知道了。”
加文重新拿起光腦,準備趁著回家之前的時間做完第二項作業。
過了一會,他忍不住說:“我不喜歡太弱小的蟲,哪怕是雌蟲,我不想憐憫任何蟲。你揀回他的時候是出於什麼心理?可憐嗎?或是研究的心態?”
卡默斯盯著加文,加文額頭上有兩隻圓潤的觸角,晃來晃去的,眸子像寶石般晶瑩,但是那副表情明顯在表達不滿。
在不滿什麼呢?尖利的小牙都齜起來了。
有這麼大的敵意嗎?像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幼崽。
加文對於新成員的態度不是很好,有一種可能性,卡默斯想,他和奧斯汀在加文的成長過程中缺席許多,沒有教會加文,什麼叫“愛”。
軍校的校長曾經委婉提過意見,軍校有一個保送指揮團團長的名額定給了加文,但希望加文能呈現出應有的親和力,目前看來,他很冷靜,沉穩過頭了。
卡默斯耐心的說:“如果我說,我隻是想像養大你一樣養他呢?”
加文敏銳地察覺到一個細節,卡默斯似乎以相當快的速度接受了葉悄,這是出於什麼原因?
“愛”嗎?
好陌生。
蟲族應該愛戴王,或是還未誕生的蟲母,但八歲的加文認為,應該愛的到底是“王蟲”或是“蟲母”這兩種身份,還是愛他們本身?
“有蟲母的消息嗎?”加文問,“不是說新的帝國應該由蟲母來領導嗎?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找到新一任的蟲母。”
卡默斯:“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加文:“史論課的老師提到了,雌蟲有分化成小種群蟲母的潛力,但真正具有大範圍操控雄蟲腦域能力的隻有血統最古老的蟲母,通常隻有一隻,可是上一任蟲母拋棄了蟲族,所以洛加利塔王室才有機會成為抵製聯邦的領導者。”
卡默斯說:“不是拋棄,祂隻是選擇了和最愛的一隻雄蟲生蛋。”
加文:“我們老師說蟲母冕下腦子有問題,瘋了。”
卡默斯難得的笑了一下,“選擇所愛有什麼錯?祂隻是恰好就愛那一隻。如果有蟲母是好事,但是沒有也沒關係。”
又是“愛”。
加文有點煩躁。
懸浮車停在家門口,卡默斯按下去除安全措施的按鈕,說:“蟲的使命是保護蟲母,而不是被蟲母保護,甚至包括交-配,祂喜歡和幾隻雄蟲交-配,就和幾隻雄蟲交-配,那是蟲母的自由,強迫祂生蛋可是不可取的。好了,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先戴上你的止咬器,進家門的時候保持禮貌,彆嚇到葉悄。”
回家時,醫療團隊告訴卡默斯,葉悄很健康,無需擔心,卡默斯禮貌地送他們走。
家裡被重新布置了,客廳裡堆著的那些奧斯汀從黑市收購回來用來發泄精神力的鋼鐵垃圾全都不見了,空氣裡彌漫著淡淡的蟲奶香味,不像是以前冷冷清清的家,而像是什麼撫育幼崽的溫室。
葉悄穿著合腳的拖鞋,頭發蓬鬆又自然地垂下來,他拉著智能機器人的手,把一顆糖果塞進機器人機械的五指裡。
智能機器人的屏幕上顯示兩顆愛心眼,歡快地說:“小寶寶,我來陪你玩呀!”
其實它隻會說固定的幾句話,因為款式比較老,是加文小時候用過的,但葉悄很喜歡它,拍拍它的機械臂,把頭貼在它的胸口,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