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方把三門衣櫥裡收拾出兩大格和一個抽屜給陳易生暫用, 理出一大包物品準備拿下樓去。陳易生美美地把自己的衣服放進唐方的衣櫃,怎麼看怎麼和諧。
唐方看看騰出的十幾個衣架:“你的襯衫呢?我幫你掛起來吧。”
陳易生趕緊去拆封好的紙箱,抱出半箱子襯衫來。唐方見襯衫壓了一天都是皺褶,看看時間還早, 索性把燙衣板取了出來。
“沒關係的, 你今天累了一天, 彆忙了, 等我回來要穿了再說。”陳易生心裡樂開了花:“我家糖對我太好,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強迫症而已,看見皺巴巴的襯衫掛在我衣櫥裡我會睡不著。十來分鐘的事, 快得很。”唐方真沒覺得自己怎麼就對他特彆好了。
陳易生坐在床沿上, 靜靜看著蒸汽電熨鬥在唐方手上不停地來來回回,蒸汽發出輕微的噗嗤聲, 好像燙在他心上,每一處褶皺都被熨得妥帖無比又滾熱滾熱的。這一幕不知道什麼時候似乎在他夢裡出現過, 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又好像他尋覓了很久的那一根肋骨, 終於回到了他體內,就此圓滿安寧了。
“我小時候,都是外婆或爸爸一大早幫我燙衣服。”唐方微笑著把燙好的襯衫掛到衣帽架上:“連綠領巾紅領巾和襪子都會燙得特彆平整。”
“襪子?”陳易生難以置信:“我t恤汗衫褲子都會自己燙,從來沒想過燙襪子。”
“是我外婆的習慣,子君她們來我家, 都被嚇到了。”唐方笑著憶起往事:“冬天我爸爸會把燙好的衣服放在電暖汀上加熱, 所以我從來不賴床, 棉毛衫棉毛褲襪子毛衣外套,樣樣都是暖和和的,穿在身上比被窩裡還舒服。”
陳易生托著下巴笑:“你爸爸真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我會好好學習的。對了,我在101裝上暖氣片,冬天你和女兒的衣服可以放在暖氣片上烘,比電暖汀安全。”
唐方白了他一眼:“陳易生,你又開始瞎yy了。”
“想想也不行嗎?”陳易生眼睛一亮:“你看這樣好不好,乾脆你這次就直接搬進102住吧,等我回來也月底了,101裝修完之前我就先住在202怎麼樣?”
唐方把襯衫換麵鋪平:“行啊,一個月四千。”
“噯——?”陳易生一呆。
“202的租金啊。”唐方朝他甜甜一笑,又睜大眼作吃驚狀:“你不是想吃我的軟飯白住不給錢吧?”
陳易生腿一伸,跳下床來,諂媚地笑著走向唐方。
唐方趕緊繞過燙衣板舉起熨鬥:“美男計對我沒用的,彆過來,真燙傷了你就自己塗木瓜膏。”
“沒用?來嘛,糖糖——糖糖——我們來好好談談。”陳易生眼明手快奪下熨鬥,攔腰抱住唐方就往床上滾。
唐方哭笑不得地拍著他的背:“彆鬨,衣服要燙壞的!”
“葉青住你肯定一分錢不收,我住你就要收四千?”陳易生磨著牙壓住她:“不行,我也要做你的內人,不要做外人。”
唐方吃不住他手口齊上,左躲右閃討饒:“行行行,你是內人你是內人!”
陳易生停下手,抬起頭盯著她:“這還差不多。”
“那就少收你點,三千好了。”唐方說完自己也笑得喘不過氣來:“親兄弟明——明算賬——陳易生你不許耍流氓!啊!疼!”
陳易生她肩頭狠狠咬了一口,鬆開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很沮喪很委屈地看著她。
燙衣板上傳來焦味,唐方尖叫了一聲,趕緊衝過去,襯衫衣角和燙衣板上都出現了焦黃的痕跡。
“喂!都怪你,臭家夥,我的燙衣板一千多大洋很貴的好嗎?”唐方心疼地趕緊拔了熨鬥的插頭。
陳易生不甘示弱地喊了起來:“我這件襯衫兩千多呢。你得給我抵一個月租金才對!”話裡卻已經承認了自己鬥不過她,會老老實實付租金。
唐方看著戇嗬嗬心不甘情不願的他,輕輕放下熨鬥,走到陳易生麵前蹲下來,忍著笑問:“你這都是舊衣服了,最多折個一千五,抵半個月租金。”
陳易生垂頭喪氣地點點頭:“半個月就半個月吧,小氣糖!吝嗇糖!見外糖!”
唐方伸手揉他的臉,一臉凶狠地問:“你膽子肥了?吃我的住我的還敢罵我?!”
陳易生的嘴被擠成了一個o型,嘟囔著不服輸:“我給錢了!”
唐方笑著跪到地板上:“光給錢是不夠的,還得以身相許才行。”
被唐方吻住的一刹,陳易生眼前有星星在閃。
***
窗簾被一隻手輕輕拉開一條縫,城裡的月光溫柔投落在枕上。
“早知道該給你買張大床。”陳易生有些懊惱地嘀咕了一聲。
唐方一隻手抵住他的唇,突然問了一句:“你老實說,這套家具有沒有賺我的錢?”
陳易生氣得拉開她的手狠狠咬了她的唇一口:“唐方!你簡直——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