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八月,101的裝修初現了模樣, 有陳易生每天盯著, 工程推進的飛快, 眼看著要進入最後鋪地板的階段了,這天唐方早上出門學車, 卻見101又跑來了一大堆人,還有不少穿製服的單位人士, 把101對著花園的外牆都用防護板封了起來。她覺得奇怪, 轉頭問陳易生,陳易生笑嘻嘻地隻說過兩天就知道了。
又過了幾天,唐方拜訪完幾家食材供應商回到禹穀邨,簡直目瞪口呆。工人們走了,防護板也不見了,101對著紫藤架的八角窗竟然被打成了落地門,裝上了四扇黑鐵框複古彩色玻璃,約兩米的戶外地板鋪了出來,接一條枕木小道往紫藤架涼亭的另一側,兩邊放了兩個墨綠色大魚缸,裡麵荷花亭亭玉立,荷葉下幾條肥碩的錦鯉一見人來爭搶著衝出水麵,泛出串串漣漪。
陳易生興致勃勃地拉著她從花園裡各個角度看:“靈伐?歡喜伐?魚缸、荷花和鯉魚是大姨夫送來的,魚大不大?我說想吃荷包鯉魚, 大姨夫還跟我急呢, 哈哈哈。其他都是我弄的。這樣你的客人就直接從花園裡穿過紫藤架進101, 不用經過那扇老門,也不用走過道。原來的門就派工作用途。”
“你要把101給我做餐廳?”唐方站在玻璃門前邁不動腳,被日光曬得人有點暈,熱血上湧,出了一腦門的汗。
“那當然,102是你的家,是我們倆吃飯睡覺過日子的地方,拿出來招待陌生人怪怪的,也太可惜了。我設計101的時候就想好了,所以是大開間全開放式的,原來的臥室做成了起居室,可以招待客人喝茶喝咖啡聊天。來,進來看。”陳易生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怎麼不過來,高興得傻啦?”
唐方抬頭啊嗚一口,沒咬到他的手指頭。兩人視線交融,靜了一靜。
“101你就舍得?用了那麼多好東西裝修。”
陳易生笑眯眯地點頭:“知道我對你有多好了吧?感動不感動?”
“感動,感動得要死。”
“那還不趕緊嫁了?”
“——算了,還是先以身相許吧,免得你將來人財兩空。”唐方笑彎了眼。
兩人越湊越近,緊緊擁在一起,笑得傻乎乎的。
陳易生低頭在她唇上啄了啄,歎了口氣:“好吧,萬一哪天你趕我走,好歹我還能在隔壁有個落腳的地兒。”
“喂,我有這麼凶嗎?”
“你拳打腳踢手撕嘴咬,還不凶?”陳易生壓低了聲音蹭著她的臉笑得促狹:“在床上打架你可凶了。”
唐方紅著臉輕輕掐了他的腰一把:“放屁。”
“沒放。現在真沒放。”
唐方一愣,使上力又掐了一把:“我就說昨晚在被子裡放屁的肯定是你!你還死不承認倒打一耙?”
陳易生趕緊拉開玻璃門:“你後來不也覺得是你自己無意間放的?進來,給你看個好玩的東西。”
“陳易生——!!!”唐方氣得又出了一頭汗,明明是這壞東西把她往死裡折騰,弄得她暈乎乎的,害得她一世英名,竟然稀裡糊塗認了那個臭屁……
***
“這是什麼?”唐方抬頭看著玻璃門上方頂著天花的材料。
“想要改窗為門,主要是考慮承重。”陳易生頗為得意:“我用了碳纖維加固支撐,厲害吧?還好看。”
“很貴嗎?”
“嗯,好貨不便宜,便宜沒好貨。這樣才批得下來,不過趙士衡也太磨嘰了,審批了一個月才過。”陳易生又帶唐方去看起居室。
“這個壁爐?”唐方眼前一亮,和102一樣的壁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安裝在東牆上,卻是白色的,應該是東歐老頭彼得新做的那批或。
“你來挑這裡的家具。”陳易生開了空調,拿了壁爐上頭放著的pro,盤膝往新鋪的地板上一坐,:“這是我以前常用的一些品牌發來的最新產品,natuzzi這款芥末黃的tempo沙發和這款酒紅色的preludio都可以送來展示。”
“展示?”
“嗯,不用給錢。我也不收展廳費啊。”陳易生理直氣壯地點頭:“來你這裡吃飯的都是有錢人,看中了隨時就會下定,又不可能隻買這一樣。你不願意?”
“怎麼會?”唐方瞪圓了眼:“我這麼摳門,求之不得。就是會不會讓你欠了人情?到時候要你去免費設計展廳什麼的,還不如買個沙發劃算呢。宜家也有個橙色的真皮複古沙發,可以配這個壁爐。”
陳易生一把摟過她親了好幾口:“我怎麼這麼喜歡你處處為我著想呢。你現在什麼都想著我,太好了,我太高興了。”
唐方推開他,抹了抹一臉的口水:“你想著我,我當然也想著你啊。”
“再看看這幾個意大利牌子,是我米蘭展談的,也可以引進來展示,但是要海運過來,還要報關,大概要十一月十二月才能到。”
“我喜歡芥末黃的,特彆出彩,很跳。但酒紅色的比較壓得住,好配軟裝,和你裝的彩色玻璃門也搭,你說呢”唐方仔細翻了翻十幾張沙發圖片,做出了艱難的選擇,一抬眼,見陳易生正笑意濃濃地盯著自己看。
“喂,讓大師你做主,你發什麼傻啊?我臉上有花?”唐方輕輕踢了陳易生一腳。
“你剛才認真的樣子特彆性感,還咬了嘴唇——”陳易生捉住她的腳,一路往上摸,一副色迷迷的樣子:“想不想在自己的新地盤上試試器大活好的美男子?或者假裝我是裝修工人水管工什麼的你來勾引我強迫我?”
唐方笑得不行,給了他好幾巴掌:“你怎麼又發情!才不要!我傷還沒好呢!”
“哪來的傷?”陳易生叫了起來:“昨晚我明明潤滑液倒多了,床單都濕了。”
“說好選家具的!這裡還在裝修呢!窗簾都沒有!沒床沒被子沒有紙,沒法洗澡,沒毛巾——”唐方一口氣n條理由甩出去。
陳易生手上一停,又在溫香軟玉中輕輕撥弄起來,咬著唐方的耳朵笑:“全是水。你也想了——”
“我——不想——”唐方軟在他身下,紅著臉最後掙紮了一下:“那個酒紅色的好不好?”
“好,怎麼都好,但都不如你好。”陳易生握著她的腰直接衝了進去。
兩個人同時滿足地喟歎了一聲。
“哎,你鎖門了沒啊?”唐方僅存的一絲理智漸漸湮沒。
“不管。”陳易生猛衝了幾十下又慢了下來,研磨了兩下沒了耐心又加速,快也不是慢也不是的,委屈之極,突然低頭一口咬住唐方的耳垂委委屈屈地呢喃:“要死了,怎麼搞的,今天好像太興奮了,有點忍不住,恐怕會很快的。”
“那就彆忍。”唐方抱緊了他,後仰的頭在地板上一下下蹭著,張開眼能看見白色的壁爐,一塊塊陶瓷靜靜凝固在那裡,像一寸寸時光被凍住了一樣。
如果時間就此停止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