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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杭從回廊走來時,步伐穩健,等著鬨洞房的喜娘和侍女們暗暗咂舌,真看不出是才在宴席上喝了幾十壺酒的人。
“哎呦,新郎官可算來嘍!叫我們新娘子好等,快快快進來。”喜娘連忙笑吟吟的迎上來欲攙著過門檻,卻被青年微側了身避開。
喜娘愣了下,正要說些什麼時,梁杭掃了一眼候在門外的一眾人,神色淡漠:“這裡不需要伺候,都退下吧。”
“可,這洞房的交杯撒棗……”喜娘說到一半,再看青年麵無表情的模樣,不敢再多說,隻硬著頭皮小聲叮囑兩句彆忘了,也算對得起她拿的大紅封後,領著侍女們離開。
梁杭站在門口吹了會兒冷風,覺得清醒些,才推門而入。
“吱呀”一聲,靠著床頭支柱打著瞌睡的江玉珠卻沒有什麼反應,她實在困極,又頂著這好幾斤重的頭飾悶在紅蓋頭下,獨自一人在這兒等著便睡著了。
青年慢悠悠地踱步走近,視線掠過圓桌上的花生和棗,上前取了柄裝在紅色箱匣內的玉如意在手。
他的腳步聲輕,但在寂靜無人的房內就極為明顯。
江玉珠聽見動靜,醒轉過來,垂著眼透過蓋頭下的縫隙,就看見自己正前方站定著一雙男式翹頭履,還沒等她出聲,梁杭便開口了——
“醒了。”陳述的語氣。
少女怔了下,為自己竟在今晚睡著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微乎其微的點了下頭,動作幅度很小,生怕頭上的冠飾不穩。
一柄色澤溫潤的玉如意尖探進繡簾內,一絲猶豫也無,直截了當的將擋了她一天視線的紅蓋頭掀開。
屋內點著喜燭,燭火映出的光暈昏黃溫暖,照在少女白皙飽滿的臉頰上,更顯瑩潤秀美。
梁杭從高處俯視著看,連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她臉上還殘存著點剛睡醒亦或是害羞的紅霞,長如蝶羽的睫毛顫了又顫。
江玉珠抬眼之際,梁杭及時收回了目光,視線定在她發髻中鎏金的首飾上。
今日的梁杭又與那日玉珠見到的一頭薄汗,穿著勁健短打的模樣截然不同。
青年一襲紅繡服,更襯得眉目俊美,麵若冠玉。
江玉珠隻覺得屋內悶熱得紅了臉,咬著唇不知該說些什麼。
梁杭又一貫的少話,兩廂沉默一會兒,青年轉身從桌上端了兩杯合巹酒來,遞了一杯給江玉珠。
少女小心的接過,視野開明後,環視了一圈屋內,卻不見一個喜娘和侍女,神色微惑。
梁杭看出來,沉默了一下解釋道:“我讓她們退下了,隻我們兩人。”
兩人……
江玉珠捏著杯壁的手愈發緊張用力。
“交杯吧。”青年啞聲,微彎下腰湊近些,與少女纖細的手臂環繞在一起,一飲而儘。
周圍都是他身上微醺的酒意,和咫尺間的呼吸氣息。
玉珠瞄他一眼,學著樣子也一口乾了,卻不想這酒辣,她沒喝過酒又這樣急,一下子被嗆住。
嗚,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