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替罪羔羊(1 / 2)

安國君滿麵怒容,眼見他手裡的劍就快要落下,倏然,旁邊傳來一聲冷嘲。

“父親好大的威風,前腳剛被朝臣參奏,後腳就要在院中提劍殺戮,莫非是嫌自己的名聲太好了不成?”

這句話雖然刺耳,卻也提醒了安國君。安國君勉強找回理智,凶狠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瞪去。

這一瞪,便瞧見秦子楚的異常,被他眼中的凶煞之氣唬了一跳。

安國君一邊為自己定神,一邊著惱。

他在這後院處置自己的姬妾,又不是在處置秦子楚身邊的人,怎麼跑來管這兒的閒事?

安國君心中不忿。可不知為何,對上同樣被惹惱的秦子楚,他竟不由地移開眼,無法像往常那樣口出惡言。

興許是回想起了糟糕的往事,安國君臉色驟黑,將手中的婦人往地上一甩。

那婦人跌落地上,顧不得吃痛,踉蹌地坐起身,摘掉頭上的發簪,丟到一邊。

柔順的長發散落,她雙手交疊,貼著額頭,深深拜下。

“是妾一時想岔,惹了大禍,還請良人息怒。”

即使婦人脫簪戴罪,安國君的臉色依然沒有絲毫好轉。

就在這時,院牆外傳來喧嘩的動靜。公子崇提劍而來,一把推開攔路的寺人,鐵青著臉踏入大院。

“不知我阿母犯了何罪,竟讓阿父動刀動劍,絲毫不顧多年的鶼鰈之情?”

伏在地上的婦人當即抬頭,急切地用眼神提醒。

公子崇卻是會錯了意。見婦人丟了玉簪,形容狼狽,他心頭的怒火愈燒愈旺。

“阿母,你彆怕。即便是一家之主,一國的儲君,也該以理服人,絕不可恣意枉殺。”

安國君被公子崇這一番話氣得慪血,他摘下腰間的劍鞘,狠狠砸向眼前的長子:

“我這些年來兢兢業業,勤於政務,竟還被人誣構謀逆之罪——我道怎麼有人無事生非,原來是你們這兩個臧獲,在瞞著我興風作浪。”

公子崇臉色一僵,驚愕地看向婦人。

婦人彆開頭,繼續俯身請罪。

“此乃妾一人之罪,與長公子無尤。”

安國君並不相信:“你一個小小的後院婦人,還能將手腳伸到外頭?能驚動上卿,必定是孺子所為。”

眼見安國君的聲音越來越大,婦人又開始掩麵哭泣,秦子楚不耐煩地打斷。

“要斷理家事,還請幾位移步,不要擾了此地的清淨。”

公子崇這才注意到秦子楚的身影,氣急敗壞地攀咬:“是不是你在阿父麵前進了讒言?我與阿母素來守己,豈會做出悖逆之舉?”

早在公子崇恣意歪曲他的身世時,小嬴政便已動了怒,此刻又見他不識時務,胡亂攀扯,小嬴政毫不客氣地反擊:

“莫非在你看來,太子是個沒有腦子的儲君,隨便一人的讒言便可叫他喊打喊殺?”

這分明是反駁公子崇的言語,可不知為何,安國君總覺得憋得慌,好像自己也被一塊兒罵了。

然而,說出這句話的隻是個三歲的稚童。這麼大的年紀,能條例清晰、邏輯分明地說出一大段話已是不易,有針對性地反駁對方的言論更是難得,實在不好在其他方麵要求更多。

安國君隻能安慰自己,這個孩子不是故意的……無論怎麼說,他也不可能對一個童言無忌的小孩子較真。

一直在隱忍怒火的秦子楚往小嬴政的掃了一眼。

彆人或許不清楚,與小嬴政相處數月的他卻是能十分肯定——剛才那句對安國君有意無意的擠兌,絕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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