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老趕緊伸手安撫兩邊道,“兩位有話好說,還不知這位姑娘是……”
周家閨女喘著氣道,“我是我爹的女兒,叫周月如。”
裡老道,“今日既是在申明亭,便是和解之意,周家姑娘不可氣勢洶洶。”
何仙崖此時插話進來,他先對裡老拱手作楫,彬彬有禮的道,“吳老在上,晚輩何仙崖,乃苦主龐雨友人,
代他打理這訟狀一事。蒙吳老下問。當日實情是這樣,龐雨奉皂班班頭之命巡街查情,在東街周家紙鋪外,
見一鼠當街亂竄,令周女受驚,怕此女被老鼠撕咬,上前幫忙驅鼠,誰知這周掌櫃狗咬呂洞賓,非要誣賴龐
雨調戲其女,還聲言要龐雨娶了他女子,否則就要賠他銀子才能離開,龐雨身為皂隸,豈能縱容此等惡行,
便要拿周擁田回衙見官,他父女二人便拿出棍棒毆打,以致頭傷中風,又傷及內腑以致當場口鼻流血,此乃
在場人等皆所共證,當日回家後嘔血三升,至今不能痊愈。天日昭昭,此等行徑,與剪道打劫之悍匪何異。
晚輩今日查訪,得知周擁田平日就脾氣暴躁,仗著有些力氣時常欺壓鄰裡,終至犯下此等惡行,想我桐城上
善之地,不能容這等奸人為惡,晚輩鬥膽,請吳老為龐家作主,還我桐城朗朗乾坤。”
“啪啪”兩聲脆響。
眾人轉頭看時,隻見龐雨正在拍手。在龐雨眼中,何仙崖這番話有理有據正義凜然,形象又與《九品芝麻官
》中的方唐鏡完美契合。
“你們真無恥!說他巡街查情,他皂隸服都不穿……”周月如滿臉通紅指著何仙崖怒道,她口才普通,此時氣
急下更是難以把當日情況描述出來,聽到何仙崖信口雌黃,氣急之下作勢向何仙崖撲過來。
何仙崖滿臉正氣抬頭盯著周月如大聲道,“這位周姑娘,這裡是縣衙,桐城首善之地,當著吳老的麵,難道
你還敢行凶作惡。”
焦國柞一巴掌拍在耷拉腦袋的周掌櫃身上,“裝什麼啞巴,是不是想回牢裡去。”
周掌櫃一個哆嗦,急忙對裡老道:“就是他們說的那樣,分毫不差……”
周月如轉頭盯著老爹,滿臉的驚訝,“爹,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周掌櫃不敢看她,隻低著頭道:“打了人該賠。”
周月如急道:“爹,凡事總要有個是非吧,打人賠銀子該賠,但不能顛倒黑白。他這個惡人是義士,我們還
成了剪道小賊。”
“我自有主意,你,你又不知道那裡麵是何模樣,你彆說了。”
何仙崖將扇子呼地收起往手中一拍,“吳老,各位公爺,你們都聽到周擁田已承認小可所說當日之實情。在
下先已說明,龐雨當日乃奉皂班班頭之令巡街查情,此乃勾攝公事。按《問刑條例》,凡官司差人追征錢糧
,勾攝公事,而抗拒不服,及毆所差人者,杖八十。若傷重,至內損吐血以上,及本犯重者,各加二等。罪
止杖一百,流三千裡。至篤疾者,絞!”
周掌櫃哐當一聲連人帶椅翻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