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滿意,前麵的條件隨時會收回。
龐雨繼續道,“你我都知道,那些地契中,至少半數是詭寄在士紳家,這次桐城多數典鋪的東家都要離開,
既然沒了東家的看管,這些地契又見得光了。劉掌櫃不會認為,你拿著那地契便能來戶房改了名冊,若是戶
房不給你方便,那些地契與廢紙無異。”
“自然是不能,特彆是趙司吏被你們逼得去職之後。”劉若穀平靜的道,“所以在下回到桐城,看能否商議一
個法子出來,可以你我兩利。”
龐雨不答反問,“除了那信和典鋪,劉掌櫃以前幫吳老先生管過什麼生意?”
“典鋪一定與賭檔有關,要說典鋪裡麵生意,田地還在第二,賭檔中博戲入迷之時,媳婦也可以當了,信和
的房契多半來源於此。”
“地契見得光的我要了,但不白要你的,你拿來作個合適的價賣與我。” 龐雨沉吟片刻之後道,“這次桐城
三家大的典鋪都要關門,我想著總有人要銀子救急的,便也想自己開一個,本金我自去想法籌措,賬房我另
外分派人來,咱們先做典鋪和賭檔,劉兄還是做掌櫃,給劉兄一成的頂身股。”
劉若穀驚訝的看著龐雨,此時的頂身股就是乾股,一般大的商號才有。東家用這個頂身股當一個釣餌,讓那
些掌櫃賬房之類的技術人才認真效力,一般要做一輩子才能分到一些頂身股,很多東家還食言。以前吳家也
是這樣做的。這次吳家放棄典鋪,其實讓劉若穀損失慘重。
龐雨居然見麵就給頂身股,這自然讓劉若穀驚喜。
“這頂身股不能轉讓,但劉兄可以分紅。”龐雨認真的道,“劉兄的才能,在下是放心的,這典鋪、賭檔以前
怎麼做的,以後咱們還如何做,賺得越多,劉兄分紅也就越多,這兩日劉兄便先想想,如何把這典鋪做得更
好。”
劉若穀連忙應承下來,“龐班頭放心,小人一定用心,不負班頭的器重。”
龐雨擺擺手,他一直在想搶來的臟銀如何繼續賺錢,眼下沒有投資市場,投資生意類的賺錢太慢,他又不能
接受銀子躺在地窖睡覺,想來想去還是典鋪和賭檔利潤高一些,而且正好是快班管轄,但他自己來管又不行
,劉若穀這樣的人才就非常重要。
“農村的生意,典鋪要看情形才接,不要為些田土逼死人。”龐雨站起道,“財富都在城鎮中,桐城不外乎就
兩個地方,縣城和樅陽而已。咱們先開縣城的,明日劉掌櫃可以先去看一下門市,以前那幾個典鋪名聲不好
,咱們不要買那些舊店。”
“龐班頭的意思,還要去樅陽開典鋪?”
龐雨點點頭道,“要做自然就要做大些。”
說罷他大步往外走去,劉若穀跟著到了院中,正不知是否要送龐雨出去時,龐雨大聲道,“請劉掌櫃送我出
去,好安你街坊的心。”
劉若穀連忙送龐雨出了院門,龐雨來到門外的城牆街時,周圍看熱鬨的百姓都還在,他們見兩人出來,都集
中注意力看過來。
龐雨轉身對劉若穀拱手大聲道,“今日是個誤會,既然劉兄把吳家的隱情都交代了,已算是立功自贖,若是
桐城多一些劉兄這般的正直之人,咱們快班也輕鬆多了。”
劉若穀沒想到龐雨會這麼說,這樣說倒確實解了劉若穀嫌疑,至少官府不會拿他了。但周圍群眾一陣嗡嗡聲
,大多人神情不屑,因為在此時的道德體係中,出賣東家是嚴重的道德缺陷。
劉若穀旋即知道龐雨是要斷了他的退路,但此時哪有解釋的餘地,隻得咬牙拱拱手,一句話也沒有說。
龐雨笑眯眯的一揮手,眾快手提著腰刀和木棍,簇擁著龐雨離開,快班一半拿刀一半拿棍子,棍子也換成了
輕便的白蠟杆,唯一例外的就是那個徐愣子。
麵對著這群快手,百姓自動讓開一條路來。
龐雨對這種反應很滿意,有畏懼才有尊重,快班是桐城的暴力機關,總要有點威懾力才行。
走出城牆街之後,龐雨叫過江帆,他因為表現好,已經當了個小隊長。
“你準備一下,回去在龐丁那裡支一些差旅銀子,明日去安慶府。”
“是,大人要小人去安慶府做何事?”
龐雨長長舒一口氣,“我收到消息,新的知縣要來了,你最近就住在安慶府,打聽這個新知縣的情形,最要
緊的,是他到的時間。”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