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哪能經這個打。”楊石三也搖頭,“炮是沒用的,就這鐵甲去就成,一百就成。”親兵司那個正方形軍官叫過幾名軍官,陳如烈朝北麵街道不停指點,騎兵和親兵司的軍官混在一起,鬨哄哄的商量了片刻,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很快就有一個鐵
甲軍官接令,大約三個旗隊的鐵甲兵順著街道往北走,其中一個旗隊走到馬神廟對街站定,鐵甲旗總一聲喝令,齊齊轉身朝向這邊。
遊騎兵的坐騎微微騷動,楊光第看到大火的耳朵朝後傾斜,表明它此時感覺到緊張,立刻摸了摸它的脖子。此時隔得更近,秦九澤仔細打量這些鐵甲兵,大多是綿甲配鱗甲,少量是鎖子甲,大多用的是適合街巷的雙手兵器,穿鎖子甲的用單手兵器,這些人隻有一成備
有弓箭,不知隻是今日市鎮交戰如此,還是平時也這樣。
這些鐵甲兵大多臉頰寬大,披甲之後體型魁梧,過路時看也不看遊騎兵,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他們停下後又用兵器支撐,其中有人驀然發現了這邊的滿達兒。
滿達兒的八瓣盔還在坐騎上掛著,露出了頭上的小辮,這副形象在內地十分少見。
對麵的鐵甲兵立刻發現了這個樂子,他們在隊列中不敢交談,但互相磕碰手臂,提醒隊友看熱鬨,滿臉嘲笑的表情。其中最獨特的一個,體型尤其高大,比旁邊的鐵甲兵還高大半個頭,他的胸甲像一整塊鐵板,打磨比韃子的白甲兵還亮。用的兵器是一個狼牙棒,棒頭比其他人
的更大,頂端配了一個鐵頭增加重量,長杆也比彆人的更長,看人的目光直愣愣的,眼皮也不眨的盯著滿達兒。對麵亮晃晃的,各種重型兵器擺了一排,被一群重甲兵看著,讓滿達兒渾身發毛,連旁邊的秦九澤也覺得不舒服,他咳嗽了一聲,滿達兒左右看看後回身將頭盔
戴上,但似乎晚了一點,對麵那些人仍盯著他不放。
“徐伍長!”
楊光第低低的叫了一聲,對麵那個巨漢卻沒反應,仍呆呆的看著滿達兒。
滿達兒乾脆把頭扭過去朝著廟門裡麵,不再看那些亮甲兵。
隊長在前麵,楊光第不敢高聲叫喊,隻得朝對麵揮手,那壯漢終於注意到了,把目光轉了過來。
他一見到楊光第,呆滯的臉上突然擠出熱情的笑容,提起狼牙棒就走過來,楊石三立刻微微往旁邊移開了半步,但旁邊一個鐵甲兵使勁拖住了那壯漢。
此時旗總已經跑了過來,“拐彎過去把馬交給火兵帶走,遊騎兵進馬神廟。”隊長立刻帶隊,遊騎兵從十字街往西,來到街口位置,那裡有點混亂,有下馬的騎兵,有新到的炮兵,也有拿火銃的武學試驗隊,騎兵千總部的火兵等在那裡,
每人接四匹馬,拉著就從鎮外往南走。小隊回到馬神廟,二進裡麵已經站了十多名重甲兵,甲兵,正在手臂上捆紅布帶,可能為了方便識彆,因為光看甲胄很難區分是不是建奴的白甲,一旦交戰就更沒工夫
留意了。
那個徐伍長也在其中,除了那個特彆顯眼的狼牙棒,他腰間鞓帶還插著短柄斧,另一側是一把帶格的短刀。
旗總叫遊騎兵圍在自己身邊,他看看眾人道,“我們要在此地伏擊建奴前鋒。”遊騎兵雖然都猜到了,但仍騷動了片刻,旗總接著道,“龐大人調動了騎兵第一司、騎一總直屬炮兵司、所有遊騎兵、武學火器試驗隊、遠哨試驗隊和三個親兵局
。鐵甲兵是伏擊的主力,但這次沒帶輕步兵,陳千總讓我們協同親兵司步戰,剿滅所有進入三十裡鋪的建奴,遊騎兵是摧鋒踏白者,下馬一樣是最好的步兵。”眾人齊齊點頭,旗總仔細的道,“下麵是交戰計劃,大家聽過好了,韃子前鋒一般分為兩股,第一股人少,第二股人多,中間間隔一裡路,這次陳千總的安排,是放過第一批少的韃子馬甲,伏擊第二批馬甲。騎兵第一司在何莊隱蔽,距離這裡鋪五裡,炮響之後才趕往這裡,他們會追擊第一股建奴,調動的其餘營伍都在三
十裡鋪內,我們負責剿殺第二股多的。”“騎二局會把韃子引過來,等韃子入了市鎮才動手,不得提前驚動,他們進得越深越好,交戰前不許預備火銃,不許點火繩,強弩不得提前上弦,不得在市鎮內留坐騎,清場之後發聲者立斬。”旗總特意停下,等了片刻繼續道,“記住等天鵝音響,才能衝殺出去,戲台左側巷子裡麵藏有一門火炮,它會朝戲台南邊路口打
放,大家留意著。”
圍成一圈的遊騎兵沒人說話,滿達兒臉色通紅連連點頭,秦九澤看著地麵,互握的兩手卻在細微的搓動,楊石三則不停摩挲手中的弓身。
“老秦,我要了兩把飛斧來,窄地方好用。”旗總從後腰抽出兩把斧頭遞給秦九澤。
秦九澤略有些驚訝,這旗總居然留意到了宣大三人缺少鈍器,他馬上接住了斧頭,又分彆遞給滿達兒和楊石三。
旗總拍拍手看著眾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