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劉婆子石破天驚的一句話,瞬間炸了出來!
隻聽她道:“好你個死尼姑,你跟白雲寺住持那點破事,彆以為我不知道!該不是這會兒不小心懷上了,想來這裡拉個背黑鍋的吧?!”
“轟——”
綰翎放下了簾子一角,不用看,她也知道外麵是個什麼情景了。
這個消息,當真就如濺入油鍋的一滴沸水般,瞬間把外頭炸了個透。就連玉橫樓裡那些見慣了風月的姑娘們,也都忍不住紛紛咋舌。
就在這時,綰翎帶上木蘭悄悄地從後門走了出去。
當兩人站在寂靜的後巷裡,感受著迎麵吹來的巷風,綰翎有一種特彆酣暢淋漓的感覺。
那是複仇的快感!不過,這還隻是剛剛開始!
她們小心地從後門混進府裡,直至走進剪燭閣,一路上除了一個打瞌睡的看門大媽,竟然沒有看到任何巡查的人,比混出去的時候還要順利。
“這不是繆氏的做派啊,竟然讓嫡小姐處在這麼危險的環境裡,萬一有壞人混進來,那該多危險啊。”綰翎換下男裝,笑得溫婉。
想必是靜安的事已經傳到繆氏耳朵裡了吧?
木蘭站在身後幫她輕輕地捏肩膀,應和道:“老爺每天忙於公務,也沒個人提醒,小姐您作為女兒,沒事提上那麼一兩句,也是應該的。這掌府之人不儘心,那也不能任其所為啊。”
“是要去看看爹爹了。”綰翎略作休息,起身往外走去,“不過,在此之前,咱們還是先去看看岫凝比較好,萬一出點什麼事,那豈非我管理之失。”
綰翎剛到下人房院子裡,就有一不明物體從正前方一間房裡飛出,迎麵而來!幸虧被木蘭一掌擊落,不然真就懸了!
綰翎臉色沉了下來,看了一眼木蘭。
木蘭也很是氣惱,她快步走過去,對門裡大聲道:“裡麵是誰?!如此放肆,還有沒有規矩?”
門內突然寂靜下來,不多時,走出兩個小丫鬟。左邊那個麵色蠟黃、哭哭啼啼的,綰翎並不認識,而右邊那個滿臉怒色的,綰翎記得她好像是剪燭閣的粗使丫鬟水粉。
待兩人走近後,綰翎才發現,後麵還跟著一個人,正是她要找的岫凝。隻見她低著頭,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絞著衣角,分明很心虛的樣子。
綰翎隻當沒看見她,隻淡淡地對水粉道:“怎麼回事啊?”
水粉忙跪下去,急道:“小姐,請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若是傷到小姐,請小姐責罰。”
接著,水粉將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原來,那個麵黃肌瘦的小丫鬟是綺春堂的粗使丫鬟秋兒,她跟水粉是同鄉。秋兒向水粉借了銀子,可是現在卻還不上,兩人就起了爭執。
不過,待綰翎再一細問,才知,兩人其實並未約定好今天還銀錢,隻是岫凝勸說水粉,讓她少與秋兒來往,水粉便想儘快要回銀子。
綰翎心裡清楚,十有八九是岫凝擔心自己的處境才會這麼做的。她畢竟是繆氏那邊過來的,萬一綺春堂的人經常出入這裡,被人看到,她免不了也要擔上嫌疑。
看到綰翎了然的眼神,岫凝心中一驚,趕忙跪下請罪:“奴婢自作主張,引起大家爭鬥,還差點傷了小姐,奴婢請小姐責罰。”
綰翎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半晌,眼看著岫凝頭上的汗一滴滴落下來,綰翎才讓她起來,並問道:“劉媽媽帶人出去了,你知道嗎?”
岫凝渾身一凜,嘴唇闔了闔,半晌才哆嗦著道:“奴婢,奴婢知道。”
“不過,不關奴婢的事啊,奴婢……”
“岫凝!”綰翎冷冷地一聲,喝止了她繼續往下說。
綰翎緩了麵色,轉而走向秋兒,掏出手絹親手幫她拭去麵部的淚珠,柔聲道:“你叫秋兒?”
秋兒本就戰戰兢兢的,平時更是被人嗬斥慣了,現在突然見嫡小姐對自己這般和顏悅色,竟然一下子呆住了,隻傻傻地點了點頭。
“看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想來借銀子也必定是有急用的,這樣吧,你欠了水粉多少銀子,就不用還了。”
綰翎話還沒說完,就見水粉露出不樂意又不敢說的表情,她便接著道:“本小姐替你還。”
秋兒一聽就哭了起來,連連磕頭,道:“二小姐真是好人,奴婢的娘病了,不然奴婢也不會這麼沒皮沒臉地跟水粉姐姐借銀子了。二小姐,銀子奴婢以後一定會還的,小姐的大恩大德,秋兒永遠記得。”
待秋兒走後,綰翎深深地看了岫凝一眼,揭過此事暫且不再多言,隻道:“跟我去一趟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