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翎皺著眉,道:“我就是擔心這個,本想著多用幾味花粉和香木,再加上槐花、米粉本身的香氣,可以祛除這血楓的藥味,沒想到還是能覺出來。”
眾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頗為苦惱。這時,綰翎看到門外有個粗使小丫頭在吃橘子,眼前突然靈光一閃:“或許有個辦法可以一試。”
之後,綰翎命人將上好的槐花蜜澆到涼粉上,涼透後,再用橘皮熏了兩柱香的時間。那藥味果然就消失了,甚至還帶上了橘皮的清香!
第二天,綰翎經過再次改良後,又做了一份新的藥槐花粉,並帶上木蘭親自到東苑景福園,拜訪太夫人。
起初門房不讓她們進去,還是葉景菡來後,才放了行。
綰翎知道自己現在不怎麼招待見,但她若不主動表孝心,又怎麼能親近這位疏淡的祖母呢?
不過沒想到的是,當她進入景福園宴客廳的時候,竟然看見葉浚遙也在。
“綰翎,見過祖母。”綰翎掩下驚訝,恭敬地跪下向太夫人行禮。
算起來,太夫人年紀還不足六十,按理說憑葉府的條件,她理應保養得很好才是。可綰翎卻見她頭發已花白,麵無血色,形容憔悴。
不過,便是如此,太夫人一身藍灰素服正襟端坐,仍是氣勢不減,眉眼與葉景城有幾分相似,正派威嚴。
“起來,坐吧。”太夫人語氣很是淡漠,似乎下麵跪著的並非是嫡親孫女,而隻是個上門拜訪的路人。
綰翎藏起心中疑惑,微笑著站起來,坐到葉浚遙身邊,想著,接下來該說什麼好?
畢竟多年不見,似乎應該好好相認一番才合乎常理啊。但眼前這情況,顯然不在常理之中。
綰翎想了想,自己現在並不了解太夫人,還是開門見山的好。
想到這裡,綰翎直接打開了食盒,裡麵槐花粉的香氣立刻湧了出來,馥鬱清新的花香幾乎彌漫了整個廳堂。
“綰翎,你這食盒裡是什麼?”葉浚遙好奇地問她。
此時,綰翎幾乎都要感激葉浚遙了,有他這麼一問,似乎淡了許多尷尬。
“這是槐花粉吧?”綰翎還沒回答,倒是太夫人先開了口,竟有幾分懷念的感覺在裡頭。
綰翎心中一喜,正想將食盒中的碟子取出,卻見太夫人身邊的一位老媽媽走了過來,神色謙恭卻堅定道:“二小姐,您的心意太夫人領了,但還是請您將此物帶回吧。”
她抬起頭來一看,這位老媽媽和太夫人年齡相當,敢如此擅作主張,想來是太夫人身邊的信任之人。
“這是為什麼,可否告知?”綰翎停下手中動作,口中問道,眼神卻看向太夫人。
“罷了,你就聽孫媽媽的,把這東西拿回去吧。”太夫人揮揮手,微不可聞地歎息了一下。
這時,卻聽得葉浚遙笑道:“祖母,張大夫雖然讓您少用涼性食物,但也沒說一點都不能沾啊。想來,凡事都是物極必反的。”
他說著,竟主動接過綰翎手中的食盒,親手取出碗碟,拿到太夫人麵前,道:“綰翎這麼多年沒見您了,這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綰翎跟著道:“是啊,祖母,槐花雖是涼性的,但它並非大寒之物,在這春季人容易血熱氣燥,少服食一些還是有好處的。”
她本來還想說,這並非是普通的槐花粉,裡頭加了幾味調理身子的草藥。後來想了想,還是沒說,這要說了,沒準太夫人更不敢碰了。
“好,既然浚遙也這麼說,那我就嘗嘗。”太夫人顯然很疼愛這個唯一的孫子。
太夫人嘗了一口,對綰翎的神色和緩了些,道:“我都有些年頭沒吃到這玩意兒了,不過……”說著,頓了頓。
“祖母您可是覺得味道哪裡不對?”綰翎見她這樣,心裡一緊,忙問道。
“你不用緊張。”太夫人的表情又多了三分暖意,“我就是覺得這槐花粉,味道似乎與我從前吃過的有些不同,好像有一抹若有似無的橘皮的清香,口感也更清甜。”
綰翎放下心來,便跟太夫人解釋了一番,又順著太夫人的話頭,聊了一番吃食養生方麵的話題。
葉浚遙時不時地插上一兩句,綰翎與太夫人原本緊張的第一次會麵,竟然也逐漸和緩下來。
“你這丫頭,懂得倒還挺多的。”太夫人看向綰翎的眼神,帶了幾分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