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離視線隨著綰翎掃了過去,卻突然眼中寒光一閃,趕在綰翎之前飛身到了床邊,手中長劍一揮,就將枕頭掃到了地上,同時有一塊帕子掉落到地上。
“你乾什麼?”綰翎正要發怒,卻看到了那塊帕子,這不是她的!
“關於玉墜的事我暫且放過你,不過最好彆讓我知道你對我有所隱瞞!以後若想起什麼,隨時告訴我!”顏離仿佛惡狠狠地說道,說完就又從窗戶裡飛了出去。
外牆處,顏離的臉色幾乎寒得能凍死人,背對著夜尋道:“你應該知道我讓你到葉綰翎身邊的用意,可彆讓她出事,否則那件事的線索就斷了!”
夜尋半跪在地上,低聲道:“是,屬下知道。”
“那塊帕子,顯然是淬過毒的,你自小跟隨在我身邊,不會看不出來吧?”顏離冷冷地說完這些,便消失在了夜色裡,餘下的寂靜卻更讓人膽寒。
夜尋其實很想辯解,他是在葉姑娘身邊,可怎麼好像王爺您一樣,隨意進出葉姑娘的閨房呢?何況,葉姑娘自己醫術高明,未必發現不了,隻不過是被王爺先看到了罷了……
不過,他當然是不敢多嘴的。
“葉綰筠!”房內,綰翎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個字。她敢確信,在葉綰筠來之前,她的枕頭底下是絕對沒有這塊帕子的。
雖然明知道葉綰筠和繆氏這般惺惺作態,肯定是不安好心,但是沒想到她們居然會使出這麼陰毒的招數。
她檢查過,那帕子上是被加工處理過的黑血病毒,傳染性極強,哪怕沾上一點,怕是也很難幸免。葉府如今的管事之權仍在繆氏手中,萬一她要是被感染,後果還真是不好預料!
“葉綰筠,既然如此,那就彆怪我了!”
之前的賬還沒跟你們算,現在又用這麼卑鄙的手段!難道你們真的以為,這種簡單的招數也能害我?
第二天一早,葉景城突然派人前來通知綰翎,說是下午便有客人來訪,讓她稍稍打扮一番,到時出去見客也不至失禮。
綰翎拿出一枚銀裸子放到那小廝手裡,笑著問道:“我在府裡的時間不長,不知道來訪的是什麼人?父親還特地讓我出去見客?”
那小廝半推半就地接過銀裸子,解釋道:“是老爺當年行伍時期的好友,泊遠侯,侯爺的公子。”又補充了一句,“三小姐那也通知了。”
等傳話的小廝走後,綰翎便坐到了妝台前,邊讓木蘭給她梳妝,邊思索了起來。
若是一般男子,父親肯定不會讓她們出去見的,這般鄭重,看來兩家的關係倒的確不一般。可話說回來,知州在地方上還能勉強排得上號,可跟京中的泊遠侯比起來,那可是完全沒有可比性啊。
那兩家的關係怎麼會這麼好?若說是當年行伍時期結交的好友,那為何泊遠侯發達了,葉景城卻還真是個小小的知州?平心而論,葉景城的能力絕對不差。
“小姐,您看這樣好嗎?”木蘭放下手裡的篦子,對綰翎說道。
綰翎抬起頭,看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一件淺淺的漩渦紋紗繡衫,梳著清秀的雙纓髻,插著簡單的羊脂色茉莉小簪,清雅簡潔。
“很好。”綰翎隨意看了一眼,便又回到了剛才的思考中。
難道?突然,她想到一個問題。
如今她和葉綰筠都快及笄了,正是說親的好時候。葉景城這時候讓他們去見外客,還特意交代打扮一番,難道是想要跟泊遠侯府結親?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木蘭,昨晚我讓你去綺春堂辦的事,成了沒有?”綰翎突然轉頭問道。
木蘭低聲道:“小姐您就放心吧,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是小姐教我的,這回就讓三小姐自食惡果!”
“不,我改主意了。”綰翎站起來,嘴角緩緩勾了起來,笑意大盛,“她萬一要是死了,那多沒勁。我要讓她生不如死,比死還難受!”
最後幾個字,一字一頓,聽來沉重至極,冰寒至極!
想要讓人真正的痛苦,隻有戳其弱處,才能傷及肺腑。葉綰筠虛榮心極強,而繆氏則追求權利欲望,母女倆都是攀龍附鳳之輩。
此次泊遠侯世子到來,她們一定會想儘辦法博得其關注及好感。既然如此,我就讓葉綰筠好好地出一把風頭!
綰翎緩緩地拔下頭上的發簪,黑瀑般的青絲順垂而下,披散在肩背上,彆有一番妖冶。
“傳出話去,我身子不適,下午恐怕見不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