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搜查的時間過得很快,可對繆氏來說,卻如同度日如年一般。
而再看綰翎,則一副成竹在胸的鎮定樣子,不見絲毫急亂。仿佛事情的發展都在她的預料之中,接下來不論是什麼結果,都不會讓她有半分的擔心。
淩澈影從來沒見過這麼沉著淡然的女子,後宅內鬥,他不是沒見過,但像她這樣機敏又氣勢非凡的女子,真的令他忍不住側目,簡直不敢相信,她甚至還不足及笄!
“三小姐房裡隻剩下這半匹不到。”兩名媳婦子回來後,把查到的蜀錦放到眾人麵前。
“繆氏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葉景城心中已有定論,對麵前這個女人失望透頂。
繆氏身形微晃,在貼身丫鬟紅紋、粉晶的攙扶下勉強站穩,仍強自辯道:“三小姐的布料少了,那也不能說明什麼。不如等她傷好了,老爺再問問她就是了。”
綰翎冷冷一笑,耳畔的紫玉芙蓉輕輕晃動,點染出絕美的光暈。繆氏,這次我不會放過你了,你以為拖延就能改變什麼嗎?
這時,那個最先被葉景城讓人押著過來的婢女,突然一聲輕呼,“不小心”摔了出來,頓時打破了僵硬的氣氛,把在場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粉晶突然站出來道:“卉兒,你說你曾經親眼看到,大公子和二小姐在一起,舉止曖昧親密。今兒你就當著老爺的麵,把你見過的說說清楚。”
那叫卉兒的婢女就繪聲繪色地,把她“親眼見過”的事,好好說了一遍。當然,尤其是今天那對紫玉芙蓉耳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可是還在綰翎耳朵上掛著呢!
“這不過都是你的一麵之詞,憑什麼讓人相信?”卻是繆氏先質疑道,不過她嘴上這麼說,看著綰翎耳墜的眼神,卻顯得十分彆有用心。
綰翎仍舊麵色淡淡的,等著敵人發招,就像在看跳梁小醜一般。
果然,子琉站了出來,隻聽她也指證說道:“二小姐現在戴著的那對紫玉耳鐺,是公子親自去挑選,並親自為二小姐戴上過的。”
連葉浚遙的貼身婢女都這麼說,那事件的真相,就很容易令人質疑了。
“你是大公子身邊的人,你這麼說,豈不是害了大公子?說,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陷害公子和小姐的?”木蘭聽著這些顛倒黑白的話,氣憤質疑道。
子琉眼底閃過一絲刻毒,隨即一臉義正言辭道:“奴婢正是不想看到公子誤入歧途,所以才在老爺麵前揭發此事,希望公子能懸崖勒馬。”
綰翎笑了起來,讚道:“好一個體貼善良的貼身丫鬟。”邊說邊走到子琉麵前,直視著她的眼睛,“這對紫玉價值非凡,你可千萬彆搞錯了!到底是大哥送我的,還是姨娘送的?”
葉景城滿麵狐疑,看向綰翎的眼神卻很是柔和:“綰翎,你說,這對紫玉是哪來的?”
“據說是哥哥送的。”綰翎坦然道,不過那“據說”兩個字很有深意。
眾人又是一驚,二小姐親口承認了?
“不過……”卻又聽綰翎道,“卻並不是哥哥親自送來的,更沒有所謂的,親手為我戴上。”
木蘭看著子琉,補充道:“今早,就是子琉姑娘親自送來的!她說是因為前一陣,大公子身邊的子璃姐姐身子不舒服,小姐為她開了幾幅藥,大公子想要謝謝小姐,才送了個普通的小禮物來。”
“這可不是‘普通的小禮物’。”綰翎微微側著頭,撫著耳垂上的紫玉,“這麼說豈不是太折煞姨娘了。”
“二小姐!明明就是大公子送你的,你就算對我再不滿,也不能什麼都栽贓到我身上吧!”繆氏迅速掩下眼裡的心虛,委屈地喊道。
綰翎抬起頭來,勾起的嘴角分明昭示著她內心的不屑:“其實哥哥給妹妹送個小禮物真的不算什麼,但陷害我的人,萬不該用這麼貴重的紫玉,不過是幫哥哥身邊的丫鬟醫病而已,也值得哥哥送來這麼貴重的禮物?或者說,是為了讓人更加覺出,哥哥對我的‘深情厚愛?”
最後那四個字,夾雜著濃濃的諷刺。繆氏的確是夠歹毒的,先是放出謠言,說她並非葉景城親生,如此,她跟葉竣遙自然也就沒有血緣關係了。
這時候再誣陷他們兄妹曖昧不明,那自然就很容易引發彆人的聯想了。繆氏成功的幾率就大了很多。無論是“她是野種”,還是“兄妹亂-倫”,都足以將她打入地獄,甚至連累過世的娘親。
而且就算葉景城相信她是親女,可為了掩蓋“亂-倫”之事,為了葉家門楣,此事甚至隻能逼著他,不認綰翎這個女兒!
“紫玉是琢玉閣的鎮店之寶,相信掌櫃的一定記得,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手筆。隻要傳掌櫃的前來指認,到底是誰買的,相信真相也就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