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說繆氏的罪行,又豈是這簡單三兩句說得完的?隻不過太久遠的事情,她早已無從說起,沒有證據,說多了也沒意義。反正,就眼前這些事,就足以讓繆氏無法翻身了!
何況,她更明白,對於喪家之犬,還是不要窮追猛打的好。不管怎麼說,繆氏還給葉景城生了兩個女兒,最後還是讓葉景城來做決定吧。
“繆氏即刻搬出綺春堂,從今以後住到絳雪軒,永遠不得踏出半步。”葉景城冷冷地宣布對繆氏的判決,此刻聽來幾乎感覺不出一分怒意。
繆氏徹底絕望了,如果葉景城狠狠地罰她,說不定還有機會。可越是這樣,越是表明了他的心灰意冷,冷心絕情。
絳雪軒?永遠?綰翎從心底泛出快意來。那裡的實際環境,可遠沒有名字聽起來那樣的詩情畫意,那個位置是葉府最偏僻的角落,狹小-逼仄,常年陰暗潮濕。
繆氏將被永遠關進絳雪軒,而粉晶則也要跟著她一起,永遠不得出府。
“這,就是與我作對的代價!”繆氏在被帶走時,經過綰翎身邊,綰翎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輕道。
至於紅紋,作為回報,她馬上就可以拿上身契,以自由之身出府,婚喪嫁娶,再不受製於人。
綰翎就是要讓人知道,她的敵人與夥伴,分彆會有什麼待遇!
就在繆氏被帶出去不久,葉景城也已離開,葉浚遙突然得到消息回來了。
“子琉,你,你竟然……”一向溫和的葉竣遙,在知道事情的經過後,桃花眼頓時失去了平日的光澤,滿是不敢相信,隨即湧起洶湧的憤怒。
“公子,公子奴婢錯了。”子琉哭得梨花帶雨,跪著爬到葉竣遙腿邊,“求公子饒了奴婢這一回吧。”
“子琉叛主求榮,陷害二小姐,即刻發賣!”葉竣遙不想再聽她狡辯,直接道。
綰翎不想再聽他們主仆的糾纏,淡淡對木蘭道:“我們去湖邊吹會兒風。”
沒想到,她剛走出兩步,竟然被撲上來的子琉拽住了裙擺!綰翎低頭看去,隻見此刻,子琉原本俊俏的臉上,布滿了刻毒與怨憤,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
“我從來都不是為了什麼錢財!我就是恨她,我恨毒了她!”隻聽子琉瘋狂地叫道,“我跟了公子十年,愛慕了公子十年,可是自從這個女人回來後,公子就滿心滿眼……”
“住嘴!”葉浚遙很快地瞥了綰翎一眼,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厲聲喝止了子琉的胡言亂語。
綰翎像是什麼都沒聽到,隻將微寒的目光投向子琉的雙手,冷聲道:“若再不放手,就彆怪我。”
木蘭手中一揮,長劍出鞘,寒光微閃,投到子琉臉上,她不自覺地渾身一抖,就鬆開了綰翎。
綰翎一甩長袖,轉身便走,對於這種妄想爬上主子床的“癡心丫頭”,她可沒有興趣欣賞其表演!
繆氏當年就是太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原本也頗受信重,卻瞞天過海,爬上了當時已有婚約的葉景城的床。不然,太夫人也不至厭惡她至此。
“就算你恨三小姐,可是用這種辦法,同樣也會毀了公子啊!”身後繼續傳來爭執的聲音。
“要是公子名聲差了,就沒有大家小姐願意跟他了,那我豈不是有機會……”
“啪——”
由於白天的事,晚上給淩澈影準備的接風宴席,也變得簡單潦草,最後匆匆收場。
葉景城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說了幾句抱歉的話,就回了崢堂歇息。
“也不知蓮溪池裡的荷葉敗了沒有。”綰翎站在月色下,莫名地說了這麼一句,就往蓮溪湖邊走去。
蓮溪池其實隻是葉府後花園裡的一個小池,位置偏僻,但勝在滿池荷葉田田。月色下,彆有一番盛景。
“我在府裡遇到煩心事,也喜歡去池子邊。”
綰翎轉身一看,果然是淩澈影,隻見他長身玉立站於月下,俊朗的麵龐蒙上了一層淺淺的光暈,淡然的笑意似有慰藉人心的作用。
“澈影哥哥……”她正要說話,卻聽蓮溪池另一邊,突然傳來一聲女人尖銳的聲音——
“你胡說,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