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城目光輕移,自然被女子的嬌美所吸引。然而,在他的視線落在那塊粉水晶之上時,臉上頓時就變了,眼中的迷蒙和欣賞頓時變成了淩厲之色!
“這是在葉府,繆姑娘還是自重為好。”葉景城冷著臉把繆雪放了下來,不再顧忌她的“扭傷”。
繆雪臉上的嬌羞還沒來得及褪下去,不知道葉景城的態度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快,前後反差過於強烈,以至於讓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葉景城也不管他,一甩袖子就轉身離開了。他剛才的確是失態了,等反應過來才覺得,這女子隨意在彆人府上這般戲耍無禮,實在是居心叵測。
原本他還以為一切都是巧合,是上天特意安排了這麼個人來,安慰他多年不曾平複的心痛。沒想到,一切都是假的,這麼個城府深沉的女子,怎麼配得上和芷淳相提並論!
“老爺……”繆雪還妄圖挽留一下,見到這樣也沒辦法,隻能深呼吸一口氣暫且按捺了下來。
合著她半天功夫和賣力演出都白費了?繆菁茹不是說一定有效的嗎?難道是她騙我?繆雪暗自咬牙,不過又不確定,畢竟她們兩人合作就是為了勾引葉景城的,繆菁茹不該這麼做才是呀?
繆雪一抬頭,卻見到周邊已零星圍了幾個看熱鬨的丫鬟、小廝,她一陣羞惱,怒道:“看什麼看?還不去乾活?!”
可她沒想到的是,她這麼一“發威”,卻沒有一個下人露出畏懼之色的,反而鄙夷之色更濃。
“自己也不過就是個姨娘的遠房親戚,多半是來打秋風的,還真把自己當正經主子了。”
“就是,我們好歹也是葉府的人,憑什麼讓她一個外人來教訓!”
還有更刻薄的聲音道:“你們沒長眼睛啊,剛才這女人分明就是要勾引老爺的!”
眾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紛紛道:“原來是這樣啊!連個通房都還沒掙上呢,就這麼囂張,真不要臉……”
一番議論把繆雪氣了個半死,又羞又惱,臉色紫脹,再看彆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的,她捏著帕子轉身就走。
內宅裡雖然規矩大,但像白天這種事情,是很多無聊之人最喜歡閒聊的八卦。不到晚膳十分,繆姨娘的遠房堂妹光天化日之下勾引老爺的事情,就傳遍了葉府。
“小姐,據當時在場的人說,開始老爺見到那繆雪姑娘,明明是動了心的,怎麼後來會突然變色呢?”木蘭就著燭光在做針線,想到外頭正傳得很熱烈的消息,就好奇問道。
綰翎並不直接回答,而是引導道:“你好好想想我前兩天交代下去的事情。”木蘭心腸敦厚,可也不能一直這麼毫無心機,還是得好好培養她。
木蘭手中微頓,想了想,推測道:“小姐這兩日也沒做什麼特彆的,交代我和岫凝、胭脂她們的也都是一些尋常事……”突然,她眼睛一亮,“小姐是不是讓水粉去說了什麼?跟那天薑夫人告訴您的事有關。”
綰翎笑著點了點頭,不錯。
水粉一直都是粗使丫頭,有些好吃懶做,但是人不壞,沒什麼亂七八糟的小心思,但是倒還算機靈,而且跟府裡的一些小丫頭都處得還算不錯。
綰翎一直也沒有把她提拔上來,但是對她的待遇還是不錯的,這次就是借著她跟那個叫茉莉的丫頭有些交情,就讓她“不小心”說漏了一些話。茉莉原來是繆氏那邊的一個三等丫鬟,繆雪來了後,就給了她當侍候婢女。
繆雪今天的安排其實一直都很完美,無論是化的妝容還是穿衣打扮上,亦或是與葉景城“偶遇”的方式,都跟當年的薛芷淳學了個十足十。但是她犯了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脖子上那塊粉水晶!
“薑夫人說,當年先夫人和老爺定情的是一塊芙蓉石,上麵還刻著老爺夫人的名字,可繆雪脖子上掛著的卻是一塊粉色水晶。”見綰翎點頭,木蘭得了鼓勵,繼續道,“這件事要是薑夫人不說,就連我這個當年一直伺候先夫人的都不知道,外人又如何得知?”
綰翎的笑意愈發清澈起來,猶如秋日枝頭依舊傲立著的花朵,“若她真的戴了顆芙蓉石,父親沒準還真的以為是上天的安排,可她偏偏戴了與芙蓉石相近的粉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