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打!”葉景城一聲令下,那兩名執板的護院就用力打了下去,院子裡即刻響起“劈裡啪啦”的、木板與肉體相撞擊的聲音,和繆氏的慘叫聲混雜在一起,格外滲人,卻也讓很多人覺得,大快人心!
繆氏平日裡待人苛刻,此時這兩個護院打起板子來,那是一點水分都沒摻,才打了十來下,她就兩眼一翻昏了過去。直到昏死過去,她也沒想通,為什麼她一向有規律的葵水,會在昨天夜裡提前到來。偏偏還那麼巧,正好是在和老爺行房的時候,被當場發現了!
葉景城難得這麼熱情,而繆氏想著,隻要不把上衣脫掉,小心護著肚子,假孕的事也不會被發現。而事實上,兩人在行房的時候也的確很順利,葉景城擔心碰到她的肚子,非常小心,根本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直到兩人辦完事歇下,一切還都很正常。直到清晨醒來時,繆氏突然感覺下身不對勁,正要起身檢查的時候,葉景城也醒了,伸手一摸,手上居然是大片血紅!他當即就被嚇清醒了,還以為是孩子出了什麼問題,立刻喊人去請大夫。
可繆氏受驚比他還厲害,她自己當然知道,肚子裡根本什麼都沒有,又怎麼會出什麼事呢?那根本就是葵水來了!
真相大白,葉景城當然是怒極!直接就下令把她綁了起來,甚至連臟汙的衣服都沒容她換下,就讓人把她帶到了院子裡執杖刑。
“不是還沒打完嗎?”繆氏暈過去後,兩名護院停了下來不知該不該繼續,這時葉景城已經離開了,綰翎就走了過去,好心地提醒他們道。
護院們一聽,麵色一凜道:“是,二小姐!”接著讓人拎了冷水來,朝繆氏身上潑去。
深秋的天已經很寒涼了,這滿身滿臉的冷水潑下來,繆氏全身打著寒顫醒了過來,臀部是火辣辣的,身上卻猶如冰天雪地一般徹骨寒涼。
她還沒緩過神來,身上的板子就又重重地打了下來,這時,她就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抬頭卻見綰翎正笑盈盈地看著她,“姨娘,你這衣服裙子上可都是血跡呢。”
“你……是你?”繆氏顫抖著不敢相信地問道。
綰翎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道:“你以為那熏香裡是什麼?血杜鵑,不是姨娘最喜歡的東西麼?”
繆氏渾身一震,血杜鵑可以落胎,同樣可以刺激女人的宮體,讓葵水提前到來!她滿臉震驚地抬起頭來,那一瞬間,就連身上的劇痛似乎都弱了,隻覺得指甲狠狠陷進了椅子上,折斷了也不覺得痛。
就在那一瞬間,繆氏感覺到了徹骨的失敗,她知道,自己完了。她鬥不過葉綰翎的,她完了!
而葉綰筠還在不遠處,被婆子們押著,被堵住了嘴在嗚咽。
繆氏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這輩子想要翻身怕是難了,不要說她自己,就連綰筠的未來都十分堪憂。若是要說她們母女還有什麼希望的話,那就隻能依靠遠在江南的大小姐了……
繆氏被打完後就直接被帶去了絳雪軒,除了基本的生活用物,什麼都沒讓帶,比她上次進去的時候還要淒涼,身邊還是隻有一個粉晶。要不是怕她死在裡麵,葉景城就連傷藥都不想給。
“妹妹,一會兒家裡就有客人要來了,你若是不想進去和姨娘作伴,最好還是閉嘴的好。”綰翎冷冷地看著葉綰筠,語氣柔和地對她道。
葉綰筠雖然又氣又怒,可一想到絳雪軒裡那股潮濕發黴的氣息,她就覺得隱隱作嘔,要是讓她常年住在那裡,那還不如死了算了。所以這麼一想,即便為繆氏難過,也不敢再開口了。
而薑月靈早已安排人在清理院子了,現場很快就被收拾得妥妥當當,依舊一派秋高氣爽、風景宜人,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綰翎,上次聽你說,繆氏在枕頭裡放了血杜鵑的葉子,想要害你?”薑月靈原本正要出去與幾個婆子對牌子,看了眼繆氏剛才挨打的地方,突然停下來低聲問道。
綰翎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問到這件事,就點了點頭。
薑月靈眉頭微蹙,眼神有些散,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道:“你那有沒有新鮮整株的血杜鵑,有時間找來給我看看。”語氣裡有些不明原因的沉重,和驚心的猜疑。
血杜鵑本就稀有,若是作為藥材使用的已曬乾的草葉,還相對好找一些,若是尚長在花盆裡的植物形態,則可遇不可求。
不過,綰翎還是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她隱約覺得,這可能牽扯到一個巨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