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翎放下手裡的東西,抬頭看去,隻見前麵是一個撐著透明油紙傘的長發女子,看背影倒還真是挺像的,就走了過去。
“舞憐?”綰翎試探著叫了一聲,隻見那女子就轉了過來,還真是她,身邊還是那個叫綠漪的丫頭。
“葉小姐,你怎麼出來了?”舞憐手裡拿著一盒胭脂,見是綰翎,笑著招呼道。
綰翎見她素麵朝天,未著半點製粉,氣色很好,笑著回道:“我就是出來走走,家裡如今有貴人住著,你知道的。”又問道,“你怎麼會有閒情出來逛街?”
“我也是,隨便走走,玉橫樓最近停業了,媽媽說,還是等貴人離開錦州再繼續,比較安全。”舞憐笑起來很乾淨,完全沒有半點風塵感,“不過我和姐妹們,還是住在原來的院子裡。”
綰翎知道她是顏離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不過還是道:“那就好,如果有什麼問題,隻要我能幫得上的,隨時可以過來找我。”
舞憐笑著點點頭,不多時,兩人閒聊了幾句就作彆了。綠漪看著遠去的主仆二人,不禁道:“難怪爺對她念念不忘,倒還真是不同,大街上與我們隨意攀談,也不怕被人指指點點。”
“你又多嘴了,爺的事,豈容你我置喙。”舞憐垂下長長的睫毛,她這一生,什麼都是王爺的,隻要是王爺的事,聽命就是了,哪裡還有自己的所謂想法。
綠漪本來還想說什麼,最後隻是對著舞憐輕輕歎了口氣,就望向了彆處。
“小姐,前麵不遠處就是了。”不多時,綰翎和木蘭就來到了繆延慶家不遠處,隻見大門緊閉,很是清冷。
“先去打聽一下。”綰翎見附近有幾處小攤販,就示意木蘭先去問問。
木蘭就走到那個賣糖糕的那邊,笑著問道:“這位大伯,請問你認識這戶人家嗎?也不知今天有沒有人在?”
糖糕大伯抬頭看了看那邊,回道:“姑娘,你找他們家啊?”說著一臉嫌棄的表情。
“怎麼了?”木蘭饒有興致地問道,看來這繆延慶還真是無人不嫌啊。
“那男人就會遊手好閒,啥事不做,聽說倒是娶了個高門小姐,家裡的用度都是靠那個小姐的嫁妝,家裡兩個女人天天吵得烏煙瘴氣,我們在外麵都經常能聽見。”老伯說罷擺了擺手,“姑娘,我看你們啊,還是跟這家人少來往比較好。”
木蘭微微笑了笑,“多謝大伯。”回到綰翎那邊,“小姐,我們還進去嗎?”
“走近看看再說。”綰翎說著往那邊走過去,剛走幾步,就發現大門開了,是芍藥。
“呀!這不是二小姐嗎?快請進,請進!”芍藥手裡端著個盆子,看起來可能是出來倒水的,看到綰翎十分客氣。
綰翎看了芍藥一眼,隻見她比以前豐滿了很多,應該過得還不錯,也沒多說什麼,就跟她進去了。
“喲,是什麼風把葉二小姐給吹來了?”綰翎才走到院子裡,就聽到一聲尖酸的聲音從旁邊冒了出來,一聽就是葉綰筠。
“三小姐。”木蘭依禮向她行了個禮,不過此時這聲“三小姐”,怕是聽著分外諷刺吧。
葉綰筠跛著腳走了過來,穿的衣服成色倒新,就是下擺上沾了好多泥,不知剛才在做什麼,發髻卻還是出嫁前的樣子。
綰翎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番,嘴角的笑意頗為諷刺,“妹妹也是嫁了的人了,怎麼還是這副打扮?”
“葉綰翎,你把我和娘害成這樣?你就不怕遭報應嗎?”葉綰筠惡狠狠地盯著她,要不是看木蘭在旁邊,以前又吃了很多虧,以她以前的脾氣還真要衝上去動手。
“報應?你現在的一切,就是你和繆氏的報應。”綰翎平靜地說完,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見葉綰筠了,因為弱者的失敗,看多了也沒意思。
芍藥在兩人之間看著,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走到葉綰筠身邊,伸手就在她的腰上擰了一把,罵道:“你懂不懂規矩啊?對二小姐這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