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木蘭回來了,隻見她笑得有點諷刺,道:“原來是茗香苑那位,剛又挨了貴妃的責罰。”
“她的經書還沒刻完吧,怎麼又去觸貴妃黴頭了?”綰翎不屑地一笑,隨口問道。
“其實這回她還真是挺冤枉的,就是貴妃突然想起來,把她叫了過去,然後出來的時候,她的臉就是腫的,在芳草的攙扶下嗚嗚咽咽回去的。”木蘭這時把食盒打開,“小姐,這粥再不喝可就涼了,您還是先用一些。”
綰翎點頭,“也好。”然後又問,“這麼說來,貴妃是故意去找葉綰莀麻煩的,可是應該也不至於吧,葉綰莀被折騰得夠厲害了,而且大多都是巧凡出麵,怎麼這回,貴妃這麼不顧體麵?”
“小姐,木蘭姐,奴婢先去取些熱水,等會兒您喝完粥,也好儘快洗漱歇息。”岫凝站起來說完,行禮出門。
木蘭這才壓低了聲音接著道:“貴妃似乎心情很不好,聽說今兒傍晚,她親手做了補湯去看皇上,卻端著食盒青著臉回去了,之後還有人聽到綺春堂內有訓斥聲。”
這就奇怪了,明明宴會的時候,皇帝和貴妃還一副伉儷情深的樣子,就算是做戲,可做戲也要做全套不是?難道是和刺客事件有關係?
“算了,一切明天再說吧,小姐我要睡了。”綰翎長舒了一口氣,懶洋洋地縮進了被子裡,身體可是自己的,要是不養好,留下點後遺症什麼的,那可就虧大發了。
第二天,等綰翎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葉景城趁中午回來看了看她,很快就又出去了。太夫人和薑月靈也過來看了她,隨後葉景菡就留在這邊陪她說話。
等用過午膳,葉景菡去偏房午歇的時候,江陌染來了。
“綰翎,你怎麼樣了?我沒打擾你午歇吧?”江陌染進門,脫下鶴氅,來到綰翎床邊,擔憂地問道。
綰翎拍了拍床,讓她坐下,笑著道:“沒事,你看我臉色,白裡透紅,好著呢。”
“那就好。”江陌染細細打量了她幾眼,這才放下心來,接著,看了一眼木蘭,有些欲言又止。
木蘭知趣道:“小姐,您和江小姐先說著,奴婢去看看您的藥熬好了沒有。”
等木蘭走後,綰翎大約猜到她要說什麼,也不兜圈子,直接道:“你兄長是怎麼回事?”
“哥哥他……”江陌染沒想到綰翎會這麼直接,愣了一下,想到在家中,哥哥那坐立難安的樣子,還是咬牙說道,“哥哥自從那次在韓家的宴會上見到你,就已對你存了心思,之後更是聽聞你……”
韓家的宴會上?綰翎好像有些印象,貌似就是當時坐在朱玘身邊的那個青衣男子吧,他就是江陌衍?綰翎皺著眉打斷她,“陌染,你彆說了。”
江陌染麵上閃過幾分難堪,默默地低下頭去,其實她也覺得這件事說起來挺難為情的,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少女,但為了哥哥的幸福,她還是決定出麵。
“綰翎,你不喜歡哥哥?”江陌染溫溫糯糯的聲音,讓人特彆不忍心拒絕,“其實我哥哥是個很好的人,他都二十了,可是身邊就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
綰翎有些頭疼,斟酌了一下才道:“我不是說你哥哥不好,但是,婚姻大事,咱們自己怎麼好私相授受呢?不都是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嗎?”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綰翎說這些話本來是作推辭的,沒想到江陌染一聽卻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很是興奮,“這件事母親早就是默許的,本來想請人前來提親,但哥哥說,擔心你不喜歡他,會因此而為難,甚至還會影響兩家人的關係,所以就想先讓你點頭了再說。”
這麼說來,這個江陌衍倒確實是個細心之人,但是……綰翎腦中浮現出那張冷冰冰的臉,哎呀,我這是在想什麼!我一個現代人,沒準哪天就回去了,怎麼能想這些事情!
綰翎在心裡鄙視了自己一番,見江陌染一副興衝衝的樣子,有些不忍,但還是道:“陌染!你哥哥是好人,但是,但是我跟他連話都沒說過,哪裡談得上婚嫁之事。”
“現在沒說過話,以後可以說啊!”江陌染睜著無辜的大眼,一臉天真無邪,“哥哥不是還給你寫信了嗎?你再回一封,一來二去的不就互相了解了嗎?以後我可以給你們當信使,也不用擔心被彆人知道。”
這對兄妹,是《西廂記》看多了嗎?那江陌衍看著就像是個典型的文秀書生,而江陌染呢,就是個聽兄長話的天真小妹。該怎麼跟她說呢?綰翎在心裡無奈地歎了口氣。
“綰翎,你怎麼了?”江陌染看綰翎不說話,伸出手輕輕拽了拽她的袖子,“你彆擔心,不會有彆人知道的。你要是成為我嫂子,我不知道有多開心。”
“你還跟我提那封信……”綰翎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還沒人知道呢,現在就被人給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