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還是沒見您?”看著蘇貴妃鐵青的臉色,巧凡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貴妃緊緊地握著手裡的食盒提籃,骨節都泛白了,一言不發,巧凡也不敢再多話。直到走進內室,蘇貴妃才狠狠地把食盒擲了出去,裡麵的瓷盅頓時摔了個四分五裂,連牆麵都濺上了小米粥。
“娘娘!娘娘您可息怒啊!”巧凡趕忙勸道,緊接著又開門叮囑外麵的婢女,千萬小心不要讓人走近,這才回來又對蘇貴妃道,“娘娘,奴婢說句不好聽的,您可彆動怒,這要是被彆人知道,回頭再傳到皇上耳朵裡,可就是大不敬啊!”
“知道又怎麼樣?本宮就是心生不忿,就是對他有怨氣!”蘇貴妃猛地一拍桌子,鐵青著臉,氣怒之下真是什麼都說出來了。不過很快,她就平靜了下來,“讓人進來收拾一下。”
巧凡鬆了口氣,這些年可是甚少見主子這麼失控了。隻聽她大聲道:“請娘娘恕罪,奴婢不小心把食盒給打翻了,這就找人進來清理。”說完,這才開門讓小丫鬟進來。
等房間裡收拾好,蘇貴妃臉上的慍怒也已完全褪去,她歎了口氣,道:“巧凡,也隻有在你麵前,本宮能好好地發泄一場了。”
巧凡頗有幾分感動,“奴婢這些年也是多虧了娘娘的栽培,這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出門在外,彆人都對奴婢客客氣氣的,還不都是沾了娘娘您的光,這些啊,奴婢心裡都清楚得很。”
“你都知道本宮的好,可皇上……”蘇貴妃眼中流露出幾分傷心,“他跟本宮同床共枕那麼些年,可是本宮從來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娘娘,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您又何必……”巧凡忍不住勸道。
蘇貴妃喃喃,“天下人的皇上……是啊,他並不是本宮一個人的。”說罷,她臉上的傷感漸漸散去,眼睛裡的光芒逐漸聚攏,“可三皇子卻隻有本宮一個母親,我也隻有他一個兒子,為了他,我什麼都能做出來!”
巧凡見自己主子又恢複成鬥誌昂揚的模樣,也跟著高興道:“那是自然,等日後三皇子奪得天下大寶,那娘娘那您就是唯一的皇太後,還有誰能與您比肩?那起子小人,彆看現在蹦躂得歡,早晚都要敗在您手下。”
“可惜,這回卻讓那個賤人生的兒子給逃過一劫。”蘇貴妃想起自己優秀的兒子,也是一臉信心和自豪,不過想起這次的行動失敗,還是很遺憾,“沒想到他這麼有心計,居然故意不把箭擋下。”
“您說睿王,是故意的?”巧凡到底在蘇貴妃身邊多年,隻略一疑惑,就已想通其中關竅,又勸道,“好在被葉家小姐給擋下了,否則娘娘您豈非要白白挨一箭,還要被皇上懷疑。如此一來,皇上必定以為,那支箭是衝著他去的,那睿王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蘇貴妃搖搖頭,歎道:“你到底還是見識太少。真要是像你說的那樣,那皇上為何還要對本宮如此冷淡,他該懷疑的對象,應該是顏離,不是嗎?”
巧凡一愣,道:“皇上不悅,不是因為娘娘對皇上提及了,先皇時期,有人勾結匪徒假救駕那件事嗎?”
“這當然也是一方麵。”蘇貴妃有些煩躁,“你看那個葉綰翎,長得跟那個賤人多像,在宴會上,皇上就頻頻把目光投過去。本宮就是想讓皇上對她產生疑心,要是能直接砍了就最好,可是皇上,卻反而訓斥了本宮一通!”
“娘娘,那就是個黃毛丫頭,您身份高貴,又何必與她置氣?”巧凡邊幫蘇貴妃捏肩膀按摩,邊勸,“以奴婢看啊,也不十分像,汐妃柔順,而葉二小姐,看著文秀,實則剛強,長著一雙桃花眼,卻連半分媚意都沒有。”
蘇貴妃還是不能釋懷,重重“哼”了一聲,道:“那皇上為何如此偏袒她?沒準,就是瞧上了呢!”
“娘娘,您這可就是氣話了。”巧凡笑了起來,“要真像您說的,那您在宴會上,主動要把葉二小姐帶回宮,為何皇上還要拒絕?您這麼做,不就是為了試探皇上的心思嗎?”
這麼一想,蘇貴妃心裡才平複了些,抿了口茶水,才道:“這倒也是,要說起來,也是本宮失之急切了。皇上可是明君,雖然不乏君王所固有的疑心,但也不會胡亂冤枉人。葉綰翎不過是一個小女子,又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大膽的事情來呢?皇上又認為是她救了自己,也許心裡正感激著,而本宮卻在這時候去說,葉綰翎居心叵測,也難怪皇上要不悅了。”
“娘娘想通就好。”巧凡笑著道,忽又想起,“對了,娘娘您剛才說,這隻是一方麵,那還有什麼原因,致使皇上對您如此態度?”
蘇貴妃在宮中多年倍受寵愛,更因三皇子的傑出卓拔而地位穩固,即便偶有新人進宮,卻也無人能蓋了她的風頭去。皇帝對貴妃,少有冷臉的時候,這次卻連著幾天將她拒之門外,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