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這一切,也許……”綰翎沒再說下去,也許,從來都不是為了她,隻是做給彆人看罷了。
“小姐,你在說什麼?”木蘭不解。
綰翎垂眸道:“沒什麼。”
很快,皇帝一行就起駕回京,離開了錦州。直至離開葉家的最後一天,皇帝也沒有親自去看望綰翎,這讓蘇貴妃安心了許多。
顏離則留了下來,如他所說,皇帝安排他留在錦州,與當地官員一起,追查刺客。
其實誰都知道,那天射暗箭的刺客當場就死了,就在江邊自絕身亡。此案的關鍵並不在刺客本人身上,而是在於,幕後指使之人。但十有八九,那人是很難查出來的,線索全無,根本無從查起。
但不管能不能查出來,先不論結果如何,皇帝此番安排,倒是讓人覺得,睿王顏離在皇帝心中,還是很受信任的。
“你家小姐又睡下了?”皇帝一行離開後,顏離也搬出了葉府,但還是會天天來看綰翎。現在他的行蹤反正也相當於公開化了,倒不再像從前那樣半夜翻牆進來,都是光明正大前來拜訪。
但讓顏離不解的事,前幾天還好好的,綰翎對他的態度似乎還有放軟的跡象,可這幾天卻連著幾次不讓他進去看望。
木蘭也覺得這個借口有點不好說,這大中午的,正好是午膳時分,哪裡就又睡了,但還是硬著頭皮道道:“小姐她,感覺特彆疲憊……”
“那本王就更要去探望了。”沒等木蘭說完,顏離就繞開她,往裡走去。
木蘭哪敢攔他啊,隻得故意大聲道:“小姐,王爺來看您了。”
本來還打算躺著裝睡的綰翎,隻得坐起身來,不一會兒就看到顏離冷著臉站在她麵前,淡淡道:“王爺,我就是有些乏,傷口好得差不多了,您公務繁忙,不必每天都來看我。”
“為什麼躲著本王?”顏離毫不客氣地坐到她床邊,盯著她的眼睛,想要看出什麼來。
但綰翎隻是低著頭,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那隻是她的猜測,但隻要一想到,顏離那麼做,隻是為了做給皇帝看,從而洗脫自己的嫌疑,她就覺得不舒服。
綰翎對自己說,她隻是不想被人利用罷了。但真的隻是如此嗎?或許內心深處,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吧。
“皇上都走了,王爺又何必再作出如此深情厚意的模樣。”綰翎略帶譏誚地說出這句話來,剛說出來,她自己都驚了一下。
“你以為,本王有興致做戲給彆人看?”顏離略一思索,就猜到了綰翎的心思,輕輕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認真道,“綰綰,你要知道,本王從不在意彆人的看法。”
看著他那認真的眼神,綰翎忍不住心頭一顫,難道是自己錯怪他了嗎?或許,他的確是借助此事為自己洗除嫌疑,但卻也並非完全是利用吧,或許,多少是有幾分真心的吧?
不,她這是怎麼了,她為什麼要這麼想?顏離怎麼想的,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就算真是利用她,那也是她活該,不是嗎?天下人口中冷心絕情的睿王顏離,她又怎麼能指望他對自己不一樣呢?何況,她為什麼要指望?他們,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是嗎?
“綰綰,你在想什麼?”顏離強迫她抬頭,看著她的眼眸,但那雙原本澄澈的眸子裡,此刻卻隻能看到慌亂、迷茫,似乎又夾雜著些許傷心、難過。
這是他很少會看到的,在顏離的心目中,除了綰翎被綁架那次,在救下她的那一刻,她眼中瞬間流露出了軟弱與無助,其他時候都是自信自強的奕奕神采。
“我知道了,那你現在也看過了,我好得很,還是回去吧,免得被人說三道四總是不好的。”綰翎腦中混沌了片刻,回轉神來,儘量讓自己和平時看起來並無二致,也沒有再像剛才那樣,刻意使用敬語來作出疏遠之態。
顏離很想從她的眼眸裡看出真實的情緒來,但他第一次發現,一向自認為敏銳的他,卻無法真正看懂麵前這個女子。
“我剛才就說了,我何曾在意過世俗的眼光。”顏離還是站了起來,“不過,既然你在意,以後我會注意。”
看著顏離離去的身影,綰翎卻無端生出幾分失落來,但又有幾分鬆了口氣的感覺。她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白玉狐狸,他們剛開始相識,似乎就是因為這塊玉狐,但顏離已經很久沒有問過她有關玉狐的事了。
是他要查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嗎?還是因為什麼彆的原因。綰翎突然有點煩躁,她討厭反複糾結、優柔寡斷的自己。反正說到底,這玉狐也不是她的,她的靈魂一直都是阿蕪!
“木蘭,去看看,午膳怎麼還沒送過來?”綰翎突然發話,倒是讓木蘭驚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