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活,也要救!”綰翎一字一頓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葉綰莀,淩厲的鋒芒就像尖刀一般射向她!
葉綰莀在這樣犀利的目光下,隻覺得似乎無所遁形,就像剛才所做的事已經被看穿了似的,但她還是強笑道:“多謝妹妹。”完全是一副為母擔憂傷心,卻還要依著禮節對人強顏歡笑的樣子,把一副懂事小白花的形象演了個十足十。
“但是這位夫人……那在下再試試看吧。”大夫看著這一幕“人倫慘劇”歎息著搖了搖頭,聽聞綰翎的話,隻得又為難地點了點頭。
綰翎也上前給金氏檢查了一番,隻見她七竅流血,血液發黑,的確是中毒的跡象,而且還是劇毒。在大夫最後嘗試著挽救金氏的時候,綰翎她就在一旁思慮起來。
太夫人是和金氏說過話之後,被發現倒在房裡的,聽孫媽媽說,期間隻有金氏去過,而在金氏去之前,太夫人還是好好的,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而金氏離開的時候,就說太夫人已經睡下了,也就是說,這時候,太夫人很可能就已經遇害了。
再加上太夫人脖子上的那道淤紫,很明顯是掐痕,所以在凶手這一問題上,基本是沒有疑問的,必是金氏無疑。但現在金氏又為何會中毒而亡?
“嬸嬸怎麼會變成這樣的?”綰翎把整件事情在心裡捋了一遍,隨後才問葉綰莀道。
葉綰莀哭得整個人都快虛脫了,被芳草扶著坐在一邊的軟榻上,緊緊皺著的眉頭寫滿了擔憂,一雙無辜的大眼淚光閃閃,一瞬不瞬地看著大夫為金氏做最後的努力。
“堂姐?”綰翎見她不回話,提高了音量,再次嚴肅問道。
“小姐。”芳草擦了一把眼淚,輕輕地推了葉綰莀一把。
葉綰莀聽到問話,一臉呆呆的,等芳草提醒,才仿佛如夢初醒,“娘,娘她是……”一句話沒說完,就又啜泣了起來。
綰翎有些不耐煩,但人家畢竟是死了娘,而彆人也不知其中內情,隻覺得葉綰莀可憐無比,要是此時對她疾言厲色,彆人反倒要覺得,葉家二小姐無德了。
雖然綰翎也不怕這些,而且金氏做了什麼,一旦公之於眾,隻會讓這對母女身敗名裂。但此時,她還不想在外人麵前鬨開,還成全了葉綰莀的柔善模樣。
“堂姐,你好好跟我說,若是嬸嬸冤屈,綰翎必定給她一個說法,讓那罪魁禍首得到應有的懲罰,做出這等害人性命之事,送到官府,就算不死也定然是生不如死!”綰翎的聲音越發輕柔,完全是關心安慰姐姐的模樣,但那話裡的寒意卻令人不寒而栗。
特彆是葉綰莀聽了,更加心虛,綰翎那話不僅僅是在隱射金氏,同時也是在威脅她,但凡做出那等不法之事,必定沒有好下場!葉綰莀雖然從來不是好人,但殺人畢竟還是頭一回,下手的對象還是自己親娘,要說一點心虛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而且,葉綰莀知道,太夫人出事已經不少時間了,剛才景福園那邊那麼嘈雜忙亂,其他人肯定都已經知道太夫人過世的事了。而以綰翎的聰慧,她肯定能猜到,凶手就是金氏,可她現在還故意說什麼“冤屈”,分明就是故意諷刺。
“娘,娘她從祖母那邊回來後,就不對勁。”葉綰莀咽了咽口水,才繼續說下去,“我就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可無論我怎麼問,她都不說,後來,她大哭起來,說,說……”
“說什麼?”綰翎剛剛問,大夫從床邊走了過來。
那大夫歉意地彎了彎腰,對綰翎道:“葉小姐,這位夫人當真是救不活了,在下醫術有限,實在無能為力。”說罷,就告辭要離去。
綰翎看了看木蘭,道:“去送送大夫,不管怎麼樣,還是勞駕了,記得要好好感謝大夫。”
“小姐,奴婢知道。”木蘭心領神會,跟在大夫後麵出去,給他送了個大大的紅包。
能到大戶人家行醫辦事的自然都是心思通透之人,那大夫也不拒絕,將紅包收到袖子裡後,拱了拱手,“多謝姑娘,按說,在下沒能把人救回來,不該收這銀錢,但既然姑娘有心,那在下也就不客氣了。”
木蘭讚賞地點頭,送走大夫後,回到茗香苑,隻見綰翎正坐在金氏的床邊,親自給她施針。